“差不多完工了，照照吗。”
蓝淼放下画笔，他的脸颊纹路闪烁，制造出一面镜，放到女孩儿眼前。
“我才不想照镜子！移开移开！”
顾音儿紧闭着眼，不去看眼前的镜，她说话时牙齿一露，黑的笔痕的加持下，衬托得格外洁白。
此时，她感觉脸上有虫子爬，痒痒的，但手与脖子都动不了，没法去挠去蹭，简直是一种折磨。
猫靠在沙发上，晃着手中的雪鸟，“看不出来，你画得还不错。”
听到这句话，顾音儿很好奇，忍不住瞄了眼镜子，确实是只王八，但有种素描的感觉，非常真实。
就像有一只黑乌龟，爬在了自己脸上。
也没东西参考，怎么画的？
哪怕她很不想承认，但人贩子画得确实不错，如果是自己，可能就画几个圆圈，加一只旋转的尾巴。
最后再写上大大的“王八”二字。
“以前跟某人学过，不过只会临摹，我的记忆力与学习能力比较强。”
蓝淼回复，他知道王八的样貌，照着大脑中的图片一笔一笔勾勒即可。
“切，吹吧。”
顾音儿像个闷葫芦，气鼓鼓的，她想着区区黑画痕而已，等一会儿人贩子走了，就让夜秋姐姐帮自己擦掉。
她可一点都不傻，而人贩子很傻，肯定没有想到这一点。
“七圣之中，有一人喜爱钻研画之道。”猫说，“如果你运气不错，没准以后能见到她。”
七圣，所有守护者的最高领导，未来碰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所谓七圣，是将自身的能力，与至晓古代的技法相结合，比如说琴棋书画，刀也算其中一种。
刀势，便是刀法练到一定程度后，自然而然诞生的能力，同理，其他的技艺也可以这样——
剑势，枪势，棋势等等。
“猫。”
蓝淼突然说，“你那个烙印现在还在我身上，保存效果不错，帮帮我，让这幅作品保存时间长点。”
“诶！”听到这句话，顾音儿整个人石化了般，满脸抗拒，眼睛瞪得大大的。
“可以。”猫轻轻抬指，细腻的指尖淌出一抹浓郁夜色，晕散开，向顾音儿脸颊上的王八涌去。
“哇，夜秋姐姐救我！”
顾音儿眼角闪烁着泪花，拼命挣扎，却还是被镜手握得牢牢的，她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夜秋，很可怜。
“抱歉小姐，您…忍忍，这画痕不散，今后每天我都让您画回来。”
夜秋动了动手腕，黑链纹丝不动，坚不可摧，将她死死固定在半空。
都是自己的失责，自己还不够强，无法保证小姐的安危。
顾音儿可怜眨了眨眼，又看向雪球，这家伙好像投敌了，居然一脸享受，躺在那坏女人的怀里。
……以后一定要狠狠教训它才行！
“保留几天。”猫问道。
“三天吧。”蓝淼想了想回答，顾音儿也没把自己怎么样，反而是他，做的好像有点欺负人了。
猫轻微转动指尖，黑的夜之颜色浅了几分，钻入顾音儿脸上的王八，她一副身不由己的神情。
“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蓝淼说，看了眼顾音儿，他解除了鬼纹的作用效果，咔嚓，咔嚓，镜的手臂与那面镜子纷纷破碎。
“唔……！”
顾音儿落到地上，吓坏了，她还以为会脸部着地，哪知道肩膀被蓝淼托住，在空中翻转一圈脚便落了地。
稳稳当当，少年平静收回手。
“我想要调查的事很简单——是谁雇佣杀手想杀我，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
“哼，我才不帮你！”
顾音儿跺跺脚，怨气满满，心想才不会帮人贩子，要帮也要给他个假消息。
“小老鼠，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怎么，我有那么廉价么。”
猫见好戏看完了，变得兴致缺缺，她晃悠着手中的雪鸟，抛来抛去，就像是丢钥匙一般，雪鸟头晕眼花。
“当然不是。”蓝淼回答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你说。”
“先问问，什么事都可以么。”
“嗯……”猫像在思索，她的眼眸中夜色一闪而逝，“这个嘛…你可以尽管试试，如果不想死。”
蓝淼很奇怪，“我说的不是那种事。”
“我想想，只要在我的底线之内。”
猫敲了敲面具，“不过，那种事，若你表现得好，也不是不可以，我能小小奖励你一下。”
顾音儿默默听着，心中直喊变态。
“你的底线在哪里。”蓝淼问，无视了她后面说的话。
至于表现得好什么的，到时候再说，他看看烛影中有没有相关的任务，脖子上的项链虽没什么存在感……
但对少年来说，陌生就是危险。
小说中的金手指，如果哪天他遇到了，首先获得的情感可能不是兴奋，而是警惕与防范，天上不会掉馅饼。
猫说她有一个同事，可能对这个项链有所了解，不论真假，都是一个信息。
所有少年才会与她进行交易。
“底线…我想想……”猫思索片刻，指向顾音儿的脸颊，“比如…这种。”
此时，小姑娘已经准备了条毛巾，盖上了脸颊的黑乌龟，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就差钻地缝里。
“你认为我有这么闲吗。”蓝淼回答。
“你不闲么。”猫说着，她淡淡打了个响指，黑链刹那间收回，夜秋从半空落下，摆脱了束缚。
“其实，我只是想借100万。”蓝淼说，来钱最快的方法当然是借。
强大的执忌者，应该不缺钱，猫这种域境，还是与自己利益上的合作关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100万…有点难办。”猫说，“我没有金额这么少的卡。”
“人贩子，为什么不借我的？！”顾音儿很不服气，自己都没钱吗？她的脸依旧严严实实躲在毛巾里。
“你不是没钱吗。”蓝淼反问。
“穷光蛋！倒霉蛋！人贩子！白眼狼！我的零花钱放夜秋姐姐那里了。”
顾音儿反驳道。
“100万就算了，太丢人。”
猫说，她抬指间丢来一张黑卡，蓝淼将其接住，“这张卡里面有10亿，没有密码，就当送你了。”
蓝淼注视着手中的黑卡，和蝶的不同，上面刻有生肖的标志，与猫的图案，应该是生肖发放的。
看来，这个组织还挺挣钱的，也有可能是猫自己比较有钱。
刚才，他看到自己的人头值一亿时，都想把自己给卖了，而现在，竟然就直接获得十亿了？
蓝淼看猫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你可别警惕什么，你我是合作关系，你太穷，我会很没有面子，尽管花。”
“我有个问题，以你的身份，这张卡不会被冻结吗。”蓝淼将黑卡收放起来，他想了想问道。
“生肖不像救赎，只是暗杀组织，甚至很多高层会找我们做些肮脏生意，总的来说虽名声不好，但不算通缉犯。”
猫淡淡回答。
“嗯…有的成员可能被通缉了，但碍于很多利益的牵扯，那些高层们，一般不会封锁他们的资金卡。”
“救赎呢，是怎么用钱的？”蓝淼又问。
“直接抢吧。”猫随意说道，“而且，有的忌关于虚拟网络，他们能攻破出大量缺口，凭空捏造钱财。
有一支终极小队，专门守护虚拟空间，主要防的就是救赎之类的人，还有保护大量信息与机密。
虽说常常失手。”
一旁，顾音儿全程不说话，她都有些郁闷了，这个坏女人居然会这么有钱，简直太可恶太可恶了。
夜秋端了杯茶，递给顾音儿，“小姐，生气对身体不好，清清火。”
顾音儿摇了摇脑袋，指着脸上的毛巾，表示不能掀，实在是太丢人了。
还好人贩子不算太可恶，至少没有把她小巧的嘴唇上色，否则，就不知道要怎么吃零食了。
——嚼的时候颜色会不会进嘴里？
“不过，救赎的那群人，也并非全都是罪大恶极之辈，以后你可能就知道了。”猫补充了句。
她松开手，雪鸟察言观色一番，拍翅飞向了顾音儿的肩膀上，打着滚，它像一团贴心的蓬松的球。
“好了，我先走了。”猫说着从沙发上起来，轻微舒展了个懒腰，黑发飘转，化作一袭夜色消散。
寂静。
气氛尤为的诡异。
蓝淼看了眼正盯着他的夜秋，感觉这里不能久待，夜秋虽然打不过猫，但对付自己可是无比轻松。
挖镜制造空间来逃离都做不到。
顾音儿则抱着夜秋的腰，小脸一扭，一副很生气很生气，谁也不理的样子。
“两位，我也先走了，与你们的纠葛本来就是个意外。”
蓝淼说，他想快点离开。
话说，庭门的那些人抓错了，会不会正在找着自己，孙诙也是真够倒霉的，稀里糊涂就被揍被抓了。
不过，哪怕把他坑死了，蓝淼的心里也少有负罪感，只会想自己会有什么麻烦。
“顾音儿小姐，别忘了帮我调查。”蓝淼说着走向门外，只留下一个背影，“到时候我自会联系你的。”
“等…等等！你…你叫什么名字？”
顾音儿犹犹豫豫好久，脸好像很红，晚霞一般，她用毛巾捂着脑袋小声问。
“我叫陆皓。”蓝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