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族，白猫类。”
蝶平淡说，“我喜欢白猫。”
云雨瑶放下手机，她向后摸了摸，什么也没有，只有看不见的空气。
“嗯…怎么发现的？我明明把猫尾巴藏进裤子里了，猫耳朵也用发丝盖住了。”
蓝淼看去，少女穿的长裤很宽松，看不出藏了尾巴，等等，她鞋子好像穿反了，袜子还是一灰一白。
“不过，你的猫耳朵竖起来了。”
他提醒道，不过还想加一句——以蝶的身高，可能看不见。
“你灵之能初显，这个世界很多人偏好兽族，男性女性都是这样，天赋高且漂亮的只是一件珍贵的商品。”
蝶冷淡说，声音像是寂的水，“那些人太多，我一人杀不完。”
“也懒得杀。”
蓝淼想到了猫，她就很讨厌贩卖兽族的生意，与眼前的蝶一样。
不过，他听到“懒得杀”三字时，认为蝶只是讨厌贩卖兽族，但不会像猫一样去救助兽族。
这一点与蓝淼很像，不爱多管闲事。
“灵之能？”
云雨瑶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她隐约能猜出来什么，今天早上，自己的身体好像真有点怪怪的。
具体哪里怪却说不上来。
“我不渴，但不想说。”蝶指向蓝淼，“去问那个人，他想说。”
云雨瑶看了眼蓝淼，收回目光，又问了个问题，“小蝶姐姐，你是兽族？”
蝶微微抬头，吐出咬得变形的吸管，嘴角沾着奶茶，瞳孔的红蝴蝶似飘。
除自己以外，云雨瑶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女孩，而且瞳孔好特殊，虽然身材娇小了点。
“嗯，蝴纹，基因突变产生的纹路，我并没有兽类的器官。”蝶回复，下一秒，她嘴角沾的奶茶消失。
云雨瑶弯着身子，用纤细的手抹去的。
这手感……
云雨瑶看了看手背，她发现，这名叫蝶的女孩肌肤好好，非常细腻，就像刚落地的雪一样，使人想捏捏。
“蝴纹？”蓝淼听后有些疑惑，这名字听上去总感觉蛮怪的。
“蓝淼，去买两杯奶茶，最贵的。”蝶却说道，“把这个丢了。”
蝶把空奶茶瓶丢给蓝淼，蓝淼感觉自己像个跑腿的，不过花的不是他的钱，他也不是很在意。
渐渐他的身影消失。
云雨瑶清楚了，蓝淼说的组织里，他自己似乎惹不起这名娇小的女孩儿。
“其实，我不用喝的。”云雨瑶说，“容易长胖。”
“不会胖，活动就不会胖。”蝶说，她从坐着的设备站起，踮着脚尖，去够云雨瑶的两只猫耳朵。
雪白，且毛绒绒的。
少女没办法，她身子倾了倾，脸颊扭向一边，反正都是女孩子，摸摸也没关系。
如果是蓝淼的话，唔，只是如果，她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不不不不！再怎么考虑也不可以！！
她记得刚见面时，蓝淼就用书包压到自己尾巴了，移开书包后还上手摸了摸，太坏了，太过分了！
哼，那种触电感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喜欢白猫。”蝶说，她红的蝴蝶瞳仿佛血泊，“我感受得到，我们有共同点，是不好的方面。”
云雨瑶的猫耳很敏感，她被比自己矮的女孩儿这样对待，脸颊都晕得通红，像是草莓味蛋糕。
蝶的动作很轻，但很痒，少女的猫耳控制不住颤了颤，毛绒绒的。
“比真猫舒服，谢谢。”
蝶说，小手移开，她重新坐了回去，两只手装进兜里，低着脑袋，又掏出其中一只手指向旁边。
“白猫坐，站着会累。”
少女便坐在旁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本来就不是擅长聊天的性格。
以前学校里女生聊什么她都插不上嘴，加上成绩好，渐渐就被人认为沉默寡言，没什么朋友。
直到遇上了蓝淼，遇到了危险的事情，被卷进了似乎不得了的世界。
其实，她还是喜欢简单平凡的世界，怪物什么的实在太危险，或许像蓝淼这种有个性的男孩，会认为精彩纷呈。
至于有个性的表现，此处略过。
云雨瑶小时候只喜欢待亮的地方，一眨眼就高中了，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看关于恋爱的东西。
每次都会心跳加速，身后尾巴直晃。
小说动漫电影电视剧，都不挑。
她盯着脚尖，才发现袜子竟穿错了，一双纤细的腿赶紧往内缩，应该没人发现吧，蓝淼肯定没发现。
等等！鞋怎么也穿反了，难怪脚那么不舒服，蓝淼肯定没发现。
蝶不说话，她抬眸看向远处，蓝淼正提着两个奶茶袋缓缓走来，云雨瑶收缩的腿更加收缩，紧张起来。
蓝淼来到两人身前，提起奶茶，递给云雨瑶一杯，另一杯他单手握住，正要打开插入吸管。
“还我。”蝶不高兴，她抢过来，“不是给你的，小心长胖。”
蓝淼当然抢不过她，能有什么办法，毕竟是前辈，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且尴尬什么的对他完全无效。
他想错了，蝶已经喝了杯，再买的两杯还以为是给自己和云雨瑶的。
自作多情了。
蝶看他两手空空，怪可怜的，补充道，“你想喝再去买，第二贵的。”
“我不喜欢喝奶茶。”蓝淼回答，“刚才就想问了，‘蝴纹’这名字挺怪的。”
云雨瑶坐在一旁，低着头，发丝垂落，默默抱着奶茶吸，她也感觉有些怪。
“刚才编的。”
蝶插入透明吸管，她边吸边说，声音没有感情，而且还吐字不清，“称呼而已，怎么样都可以。”
“蝶纹感觉更好听。”蓝淼说，对于取名这件事，陆皓比他要魔怔得多，不知道陆皓之后会取什么代号。
“是么，蝶是我的名字。”蝶回答，“你的那件纹身禁忌物，若叫蓝淼纹，不别扭么。”
“名字？”蓝淼问，“蝶不是代号吗？”
“都是。”蝶说。
名字要有姓氏与名两部分，蝶怎么会连姓氏都没有，除非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己随意取的。
——那种出生没取名，就成了孤儿的。
“不过，那什么蝴纹，我怎么没看见……”蓝淼刚说完就被云雨瑶捂住了嘴，两人挨得很近，呼吸可闻。
凉的奶茶堵在蓝淼的胸口。
太…太近了……！
这当然是云雨瑶想的，她侧脸鼓起，装着奶茶，流出来几滴，她红着脸瞪他，蓝淼真是笨蛋，这种问题还用问吗。
你没看到还能在哪！？
不过虽是夏天，蝶穿的还是非常严实，只有小手与脑袋露了出来。
“呜……”眼看气氛不对劲，云雨瑶赶紧松开手，她掌心有些湿润，某人的错，便在衣服上蹭了蹭。
她清楚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红晕从脸颊一路染上粉嫩的耳朵。
唔，他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啊！？
蓝淼抹抹嘴，确实很平静，至少不像云雨瑶那种，“一惊一乍的。”
蓝淼刚才并非什么也没想，他看到了云雨瑶的四只耳朵，两只猫耳两只人耳，猜测她听力是不是远超常人。
蝶默默注视，依旧没有情感波动。
“快看，他们好年轻，都有孩子了，而且居然长这么大了。”周围的路人撞见这一幕后，窃窃私语。
也不怪路人，从身高看，确实很像一对小夫妻带着一名女儿。
从行为看，女儿低着头不愿吃狗粮。
云雨瑶听后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把头低得很低很低，目光不敢与蓝淼相撞，小手止不住搓着衣角。
这下连精致的脖子都红红的，烫烫的。
“别造谣，他们明明才高中生吧。”很多聪明的人表示怀疑。
“有没有脑子，估计是亲戚之类的。”
“可是，我刚刚听得非常清楚，那名男生在喊女孩‘爹’，好乱的辈分。”
“嘘，没准是角色扮演，快走走走走！”
路人散了不少。
“蓝淼，糖还我。”蝶说，她完全不像云雨瑶那么羞涩，表情毫无变化，“你自己转转，别回去。”
“你呢。”蓝淼将捏着的糖还给蝶，他都差点要扔垃圾桶了。
“我要和她一起。”蝶说，她将目光移向云雨瑶，云雨瑶顿时满脑门问号，好好的怎么扯上自己了？
“一起，一起做什么？”蓝淼询问，他完全摸不透蝶的心思。
“没什么。”蝶回复，“我想教她杀人。”
“杀杀杀……杀人？！”云雨瑶嘴里的奶茶吐出来，一激灵，可是吓坏了。
她声音不算小，旁边人立马看过来，都像在看傻子。
“咳咳，刹刃，一种刀法，即为在刹那间将出刀速度提升至最高，斩出无数刃光的终极技巧。”
蓝淼见那么多人看过来，擦去脸上被吐的奶茶，面不改色说。
“这在游戏中属于极难的操作。”
“……刀？”云雨瑶总感觉，接下来似乎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蓝淼的性格比以前乐观了，没有那么冷漠了，以前看上去很难相处。
不过她也是知道的，蓝淼好像是挺坏挺坏的，不认识的人性命完全不在乎，但对自己口是心非。
现在没准也一样，若突然来个人，把他给惹不开心了，那估计要遭殃了。
“刀，我略懂一二。”蝶咽下一口奶茶，她舌头伸出轻舔，漂亮的唇晶莹剔透，像是一颗樱桃。
不过她的眼睛太冷淡了，嗓音也是。
蓝淼保持沉默，他不知道蝶所说的“略懂一二”到底是懂个多少。
“我能感觉到，你的灵之能离觉醒只差一个契机，而且是敏捷性的。”
蝶看向云雨瑶，云雨瑶有预感，天天熬夜的美好生活要结束了。
“没觉醒，也能感觉到？”蓝淼问道。
“我的灵之能对一切感知很强，相当于执忌者中的海境。”蝶说，“哪怕是队长，也比不过我。”
“下次游戏我不留手，动用灵之能，蓝淼，就凭你根本不可能打得过我。”
蓝淼想着没有下次游戏了。
灵之能只有王与凡两种品质，境界只有四个，觉醒，微，域，海，没有本命武器与领域的说法。
能力强弱的规律也不好判断，目前还处于研究，只有假设，突破一个境界，也指不定会获得什么。
就是说，蝶的灵之能，是最高等级了，一切保持相同的情况下，灵之能会逊色于忌之能，但并非没例外。
不过相当于海境，也太夸张了，比起队长整整高了一个大境界。
更别说蝶还有微境的忌之能。
“我喜欢白猫，我可以训练你，但觉醒后不允许你暴露灵之能。”
蓝淼很清楚蝶为什么这样说，普通兽族变为稀有兽族，变化的只有一点，普通贩卖者变为高级贩卖者。
不过……
蓝淼微微眯起眼，看向漂亮的少女，如果有人贩卖她，他不介意染血，染更多血。
“你接不接受。”蝶说。
“嗯，我学。”云雨瑶答应得很坚决。
“你可以拒绝的。”蓝淼说，他认为云雨瑶太善良了，不过，他不愿意让少女失去这份善良。
“如果再遇到上一次的危险，我不想再麻烦你了。”云雨瑶轻扯着蓝淼的衣袖，很小声说。
“反正我是无所谓。”蓝淼回答，“能自保很好，但是，登记执灵者身份我不允许，非法就非法，无所谓。”
他想的和蝶一样，执灵者与执忌者可完全不同，谁知道掌握信息的人，会不会就在贩卖高价值的兽族。
或者说，信息会暴露或转卖，每位登记信息的人都会成为商品。
不过概率很少，毕竟真出高层与黑恶势力合作，管理方面会很困难，没准大部分执忌者或执灵者反抗。
你都把他卖了，鬼知道何时卖我们，你都把我卖了，谁还听你的。
执忌者与执灵者中不缺正义的人。
“蓝淼，我感受到了，你想法很黑暗。”蝶说，“真相，往往是更黑暗的。”
“我……”
“打住，你可以走了。”蝶看向蓝淼，红蝴蝶瞳散发出危险，“我喜欢白猫，你不准摸她耳朵和尾巴。”
“我是那种乱摸的人吗。”蓝淼平静说，“我去四处转转。”
“随便你，我加你的好友了。”蝶是将烛影贴纸贴在了手背，可能因为方便，“到时候联系你。”
“还有，不许偷偷回去。”蝶补充，“不然揍你，你打不过我。”
蓝淼点点头，他看了眼云雨瑶，“坚持不住告诉我，虽然我打不过她。”
“嗯…”云雨瑶却很坚定。
蝶的注视下，蓝淼转身离开，他本来有一件事情想晚上完成，现在正好可以提前进行了——
进化鬼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