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恰如瀑布,透过单薄的云层,缕缕倾洒。
暖洋洋的光辉,照在蓝淼身上,但仿佛被黑暗吞噬,惊不起一丝波澜。
他独自走在小径,戴着兜帽,眼眸冰冷,犹如孤狼,与温暖的天气格格不入。
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叫花韵之苑的高端小区,据说房价是近十万一平。
和岑锋告别后,他便来到了这,方才在孙诞手机上,无意间扫到他那群小弟要在这举办什么派对,楼号为七。
很多富二代就是跟孙诞混的,那天一胖一瘦的两人,应该是这帮小弟的大哥,一起追随他。
也好,省的一个一个找了。
——他想将这群人,屠戮殆尽!
叮咚!
突然,手机传来信息,打开一看,不出所料,果然是王皓轩发的:
兄弟,你人呢,又逃学,好啊,竟然不带我!
我有事。
什么?
清除蛀虫。
???
蓝淼回复后,放下手机,他轻打响指,刹那间,前方路边的摄像头便滋滋冒烟。
这里离学校不远,他这一路,已摧毁了数十个摄像头。
以岑锋所言,忌者的身份,杀些恶人不被发现多半没什么事,但这群人父母有钱,鬼知道会不会报警,或雇佣人杀他。
虽不怕,但是很麻烦。
所以,警惕点,准没错!
待到车辆与人流少了些时,蓝淼来到小区的东侧,面对高大的围墙,几步爬了上去,一跃而下。
比起净区几百米的无垠铁墙,这点高度算什么,何其渺小。
曾经,蓝淼或许向往过,但现在,似乎可以轻易蔑视。
“命运,就是这般可笑……”
他不禁叹惋,同时,来到七号别墅。
这里住户很少,一整栋华丽的别墅便是住一户人家。
监控很多,但都被毁坏。
他直接从内部破坏,防不防水都没用。
但一瞬间弄坏这么多,肯定会引来保安的注意。
“要抓紧时间了……”
蓝淼低声喃喃,他看了眼手表,想了想,开始计时。
“三分钟!”
与此同时,别墅内。
音乐响彻,流光溢彩,一群年轻人穿的花里胡哨的,染发、纹身、鼻钉,都有,正在随音乐声蹦哒。
这里布置的和酒吧一样,有舞台,有电视,有大片座位。
还有一些人在吸毒,满脸享受,飘飘欲仙。
“大哥,我们老大究竟是何方神圣啊!上次警察都被他给逼退了!”
中央的核心位置,一位小弟给上次孙诞身旁的瘦个子敬酒,满脸崇拜。
“不该问的别他妈瞎问,只需要知道,跟着老大混,有酒有肉!”
瘦个子翘着二郎腿,一边搂着位姿色不错的女生,一边对小弟厉声喝斥。
“是是是!老大,我掌嘴!”
小弟一边附和,一边狂扇脸颊。
“嗯,老大可不像我们这些凡人,他注定可以带领我们称霸澜海的地下!”
瘦个子眼神满是狂热。
“保守了,孙诞那个不到微境的废物,而且还不算是正规忌者,手下竟这么狂。”
蓝淼低声喃喃,此时,他平静地坐在角落的位子上,优雅地端起桌上的一杯红酒,轻轻摇晃,小口品了品。
带有淡淡的苦涩。
他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混了进来。
说起来,自己还没吃午饭呢……
忽明忽暗的灯光闪烁,漂在酒杯上,刹时色彩斑斓,如扭曲的虹,倒映着这群人的疯狂。
“一,二,三……”
蓝淼毫无波澜的眸光扫过,数了下,他们大概有十三十四个人,全部杀了,会不会太过残忍了。
“来,给大家开开眼!”
正思索着,瘦个子却突然大手一挥,顿时,几名小弟便推上来了个小车,上面盖了块白布。
有几个人上前,兴奋地掀开布,眼睛中充斥着淫秽与遐想。
下一刻,蓝淼瞳孔骤缩,手中握住的酒杯就此定格半空,红酒也仿若化作一潭死水。
——白布下,那是一间铁笼,里面装有一位兽族女孩,兔耳,兔尾。
她看起来年龄不大,非常漂亮,但脖子上沾有乌青的印,眼角泪珠已尽,嘴被封住,发出呜呜的哀嚎。
“这是你们郭大哥赠予的!”
瘦个子咧嘴,得意地说道:
“我们享受完后,便将她的器官剖了,带给孙老大,与那群人交易,又可以卖了大赚一笔!”
看架势,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等等!
这不会就是孙诞所说的交易吧,他不禁联想到界域中那群拾殃者的金属箱子……
所呈鲜红之色……
那里面装的,应该是器官!!
这孙诞当时死活不说的隐密,倒是真的惊人。
也难怪肃清者与拾殃者不对付,拾殃者的本质是赚钱,会牵扯到很大的利益网,犯罪什么的不可避免。
“真是惊喜连连,是我妄下断言了……”
蓝淼轻叹一声,酒水有些颤抖,犹若是惊涛骇浪在翻腾,在激溅,绽妍出血红的梅——
泛起凛凛杀意!
他很少同情心泛滥,但看到这一幕,依旧有些动怒,心里顿时没了多少负罪感。
当然,那所谓的负罪感,他本就没有多少,
不过,哪怕有人质问,他也有所说辞,至于多了个借口。
“兄弟,你是?”
身旁,一位绿发哥同样在欢呼,但他突然感觉有些脊背发凉,无意间瞟见皱眉的蓝淼,便疑惑地问道。
嗡嗡嗡!!!
突然,绿发哥身后浮现淡淡的水雾,朦胧而轻薄,却骤然吸附在他背上!
刹那间,他的背后重压倍增,如同无形的大手,将其拖拽着来到蓝淼面前。
那是模拟的深海的威压,深海的震怒!
“咔嚓!”
蓝淼抬手,掐住他的脖,活生生拧断其颈骨,然后抛垃圾般砸在地上,滑出数米,撞断一片桌椅酒瓶。
血液,溅在他冷俊的脸上,轻抹,将其蒸发,他的神情依旧淡漠。
他平静扫了眼表,已逝一分钟。
经这一闹,小弟们瞬间炸开了锅,纷纷朝这边看来,皆愤怒十足,暴跳如雷。
“是你!”
廋个子自然注意到了他,脸色阴沉,怒吼道:
“敢来闹事!大家上,我们人多势众,给老子杀了他!他看到太多了,不能活,否则我们也得玩完!”
闻言,小弟们疯了一样,揣着砍刀、铁棍,张牙舞爪地扑来。
“我来复仇!”
少年甩袖,掀桌,平静地站起身,仰首,自顾自将红酒一饮而尽。
他异常高傲,凌乱的黑发下,冰冷的双眸隐隐寒星乍现!
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淌下——
犹若饮血。
“怎么还他妈装上了,快!谁杀了他,大大有赏!”
廋个子骂骂咧咧,他吩咐着小弟,自己却猫着腰,偷偷往后退了几步,看上去贼眉鼠眼的。
蓝淼扫了这群小弟一眼,簸弄着高脚酒杯,使其在自己修长的指尖旋转,舞动,然后,翻腕,猛地一甩!
潮之息!
他抚了抚中指上的戒指,重溟之歌的效果加持在了那玻璃杯上。
玻璃酒杯炮弹般飙射,外表如覆盖了蓝色披风,在半空碎裂,化作夺命锋刃,随机挑选了位幸运小老弟。
那位小弟只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一摸,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他被穿透了脖颈,直直倒下,当场毙命,死不瞑目。
“对了,忘了件事……”
蓝淼想到什么,他掌心撕开一道口,其中黑雾弥漫,似幽夜的森,凄冷,肃杀!
“黑鹏!”
他低语,一柄带鞘的黑刀,如瞬息惊起鸣雷,刹那间从掌心裂痕中伸出,浮现手中。
“出鞘!”
“噌——噌——噌——”
蓝淼定住身,只手握紧刀柄,另一只手猛然拔出黑鹏,雪白骤现,横刀向前!
抽刀出鞘之音,不知为何,格外动听,格外清脆!
轻弹银色刃片,仿佛有雪霞飘散,星星点点,起舞翩翩。
它发出阵阵颤音,似龙吟,那是愤怒的低吟,不绝于耳!
“四人而已,多了……”
少年随手耍了个刀花,深蓝大衣犹若浪潮跌宕,汹涌澎湃,猎猎作响。
“无碍!”
“便,杀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