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的,是建工集团!”

    大致这才发现这三人身上都带着伤痕。

    青年赶紧将他往前拉:

    “别犹豫了!你回来的太晚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快去医院!”

    ——

    当吴大致又耗费一个小时赶到三医院的时候。

    却只在太平间看到了哭的双眼红肿,面色悲痛的婶子,以及三个盖着白布的小床。

    咔嚓!!

    顿时,有个什么东西在脑海中崩碎了。

    悲伤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

    他呆呆木木的走到婶子旁边。

    婶子见他终于赶了回来,抱着吴大致,再次放声恸哭,声声泣血:

    “大致!你来晚了!来晚了!你爸妈两个小时前....呜呜呜!你..你叔..一小时前走了啊!!呜呜呜呜呜!!!”

    被这么一喊。

    吴大致心都要碎了,他沙哑的声音响起:

    “婶子,我回来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跟我说啊...”

    婶子哭泣着:

    “今天建工集团带了200个保安来强拆,说什么跟村长说好了的,我们没收到任何消息和赔偿,他们非要拆,村长的电话也打不通,你爸妈房子在最边上。”

    “正是早上8点的样子,大伙都出去做事了,你爸妈在给你打被子所以没有出门,他们想要将你爸妈抬出来,被你爸拿菜刀逼出去了,后来...后来他们就让...直接让挖机扒了!!!”

    “我跟你叔得到消息来的时候,他们正在拆下一家,...”

    “后来...后来..呜呜呜呜!!”

    由于极度悲伤,婶子说话有些逻辑问题,后来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顾哭泣。

    但是吴大致还是听懂了。

    他猛的一拳打在铁架上,表情扭曲,似哭似笑又夹杂着愤怒,有些渗人:

    “啊!!婶子你报案了没有!”

    婶子哭着摇头:

    “报了...没...没人来....”

    吴大致咬破了嘴唇,鲜血顺流而下,他到现在都不敢掀开白布去看里面躺着的至亲三人,看着婶子悲伤恸哭的样子。

    直接转身离开。

    “我去找他们!”

    婶子赶忙阻止,想要拉住他。

    可吴大致此刻已经被愤怒和悲伤冲昏了头脑,哪里还冷静的下来,不管婶子的劝阻就离开了太平间。

    当他拿着棍子,找到建工集团项目部准备讨要一个说法的时候。

    一个好人,一个善良的人,他是做不出恶事的,再恶,也只是拿个棍子讨要说法。

    结果显而易见。

    他被建工集团的人狠狠打了一顿,腿也断了,被人装在卡车上,丢到了1km外的臭水沟里,奄奄一息。

    还是被拾荒老人给发现送到了医院,这才保住一条命。

    婶子原本是想活的,为了抢救大哥大姐还有老公花费了所有积蓄,现在又来一个侄儿。

    她借遍了认识的人。

    后来实在无处可借,被人哄骗,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跟一个60岁的老畜生....

    老畜生完事之后非但不信守承诺还报案了。

    这次外勤很快,6分钟就到位把她抓了。

    村里也传来流言蜚语。

    什么:

    ‘刚死了老公就迫不及待了?’

    ‘真是个婊子。’

    ‘都是她害死的,这个婊子。’

    ‘臭不要脸的,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难怪没有孩子的,这就是重操旧业。’

    这些人也是受害者,但他们不敢向强恶发力,这样一个没有依靠的寡女自然成了他们发泄的对象。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

    是婶子在特事局中,外勤询问的一句话:

    “老实交代,做这行多久了?你刚死了老公,能不能洁身自好?”

    “......”

    婶子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