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图苦笑着,“姐姐,小九寻了你两年多……甚至曾期盼,姐姐离开临安后,会来西疆寻我……”

    他黯然神伤:“如今好不容易与姐姐重逢,姐姐却不让我来此……难道只有萧承渊才有这个资格吗?他明明辜负了姐姐!”

    雪笙看着他失神落魄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慨叹。以往他在她面前,总是谨守礼节,从未有过半分越矩,甚至不曾说过任何暧昧之语。

    她一直将他当作孩子,以为他真的只是把她当作长姐。然而此次重见,他眼中的炽热与萧承渊毫无二致。她不得不承认,小九或许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雪笙轻叹息,“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难道仅是为了与我见一面?”

    赫连图沉默须臾,蓦然开口:“姐姐既已离开了大周皇宫,莫非还要再入樊笼?天地广阔,姐姐当真要舍弃近在咫尺的自由,再度困于后宫,与太后乃至其他女子争斗吗?”

    见雪笙低头不语,赫连图继续说道:“西北草原广袤无垠,雪山上白雪皑皑,姐姐已许久未曾策马扬鞭,纵情驰骋了。那里才是最适合姐姐的地方!”

    雪笙抬眸望向他,道:“然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萧承渊既已寻至此处,又岂会放我走,更何况还有煦儿……”

    赫连图急道:“且不说西北地域辽阔,寻人并非易事。姐姐可先往西行至西疆。大梁近两年与大周摩擦不断,天元帝此时断断不可能与西疆闹翻。

    待一切风平浪静,小九愿意舍弃西疆王之位,伴姐姐看尽世间繁华,逍遥江湖。若姐姐心系煦儿,小九必定待他视如己出!”

    雪笙轻叹道:“那你的发妻,当今的西疆王后又当如何?她自十八岁嫁与你,整整五年来,于后宫前朝对你皆助力颇多……”

    赫连图赶忙解释:“我十五岁登临王位,彼时不敢对姐姐有非分之想,且姐姐已嫁入临安。故依祖制娶了年长我三岁的表姐为后。

    然我与她有言在先,仅给她王后之尊荣,绝不会碰她。所以这五年来,不仅是她,还有萧景欣,小九都未碰过分毫!”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若是姐姐得遇良人,此生幸福安乐,小九绝不会亦不敢再起妄念。然则姐姐如今并不快乐!

    小九深知自身生于污浊之境,满身污秽,实难与姐姐这般纯净之人相配。然只要姐姐愿意,小九即便以卑微之身相伴左右,亦心满意足!”

    雪笙静静听完,沉默许久,方缓缓开口:“昔日辰王曾言再不触及林若兰;萧承渊亦称纳妃实属无奈,只为虚名,不会宠幸于她;你与王后成婚五载,却令她独守空闺……”

    她无奈摇头,黯然神伤:“为何世间男子皆如此?总要将对一个女子的深情,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痛苦之上。小九,你的王后若非对你情深意重,五年来岂会呕心沥血,倾尽所有相助于你……”

    雪笙起身立于亭边,凝视着百花争艳,“若是萧承渊当初所纳之人只是一个无辜女子,今日即便拼个鱼死网破,我也断不会与他再有瓜葛。”

    她回头望向呆滞的赫连图,轻笑道:“小九,我于你而言,只是年少无知时的一个执念罢了。因求之不得,故而难以忘怀。而你的妻子,才是日夜陪伴你、为你更衣奉膳之人。切莫再令她寒心了……”

    言罢,雪笙从袖中取出那枚玉令,放入赫连图手中,道:“我也是后来才知晓,此玉令不仅可自由出入王庭,危急时调遣铁骑,更是西疆王后之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