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打得头晕眼花,拧头望去,正对上赵永安笑眯眯的面庞。

    “你……”他唾了一口血沫想骂人,但赵永安根本不容他开口,甩手又是一阵“啪啪啪”,打得他眼前都出现了幻影,鼻血飚飞,头晕脑涨,最终眼前一黑,也一头栽到了地上!

    无巧不巧,正跟梁昌栽到了一处,倒像是两只王八翻了盖,在那里胡乱蹬着四蹄,别提有多好笑了!

    赵家亲卫们笑得捂得肚子叫疼,而那些衙役和营兵则捂着被打肿的脸,缩在一堆,瑟瑟发抖。

    他们是真的没想到,这些老家伙们竟然如此能打,以一敌五不,毫不费力,还有闲情逸致戏耍他们。

    他们是拼尽全力周旋,人家却跟玩儿似的,好像真在教训不听话的晚辈一般。

    可营兵们心里却很清楚,但凡这些人掌掴他们的手,多用点力气,锁了他们的喉,他们便全成了尸体!

    若说从前对赵家军所知甚少,那么,经过此役之后,他们算是深刻体会到赵家军的厉害了!

    上了年纪的人,尚且如此,真不敢想像,若这些人正当壮年时,又是如何的能打!

    怪不得当年能将敌国皇帝都逼得弃城而逃!

    而他们的统领,素日里耀武扬威的,动辄自夸,自诩战神,可到了真正的战神面前,他们便跟足下的烂泥一般,糊都糊不上墙!

    有赵永安等人在前,这些营兵眼见统领被虐,也不敢上去相救,只想着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梁昌和梁允两人栽在烂泥里,两张肥脸涨得通红,骂得两嘴角生沫,竟也未能唤来一个忠心属下,不得已,只得尴尬自救,你扯我一把,我薅你一下,两人配合着,总算将那颗肥硕的脑袋拔了出来,各自顶着颗泥头在那里咴咴直喘粗气。

    赵永安双手抱臂,好整以暇问:“服不服?还打不打了?”

    两人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虽心中恨极,却也不敢再说话,狼狈的冲到河边洗脑袋。

    因为头晕眼花,差点又栽到河里,扯了河边的野草,这才堪堪定住身形。

    洗干净自己后,两人回到官道上,再不提方才之事,又开始揪着他们所认为的赵永安的“弱点”开始混搅:“赵侯觉得,用这种方法,便能助苏白逃出生天了吗?别做梦了!”

    “是本侯拖延的吗?”赵永安冷哼,“分明是你们扯着本侯,非要打架!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拖了这么一段时间,以苏凉的能力,足够脱身了!

    一行人收拾了一下,整装再发,只是这一次,不管是衙役还是营兵,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巴巴的,再不似一开始那般雄纠纠气昂昂了。

    梁昌和梁允两人也老实下来,不敢再触赵侯的霉头,只扬鞭催马,想尽快赶到桃园。

    赵永安看着这些人,心里又是快意,又是酸涩,他身后的亲兵,更是如他一般心绪。

    “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老何低低感叹,“想当年,梁家这些狗东西,见到我们赵家军,都得跪舔,现在却有胆子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是本侯错了!大错特错!”赵永安亦轻叹,“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古人早有明断,偏本侯和皇后娘娘不信,却将自己的一生,悬系于他人之手,实是愚蠢之至!”

    “倒也不能怪侯爷和帝君蠢,谁能料到,那位帝君,竟是如此的狠辣无情呢?”老付慨叹,“明明心中另有所爱,却将皇后娘娘捧在手心上,又将侯爷捧得高高的,他那做戏的功夫,真真是比那梨园的角儿还强!”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变脸的精髓,他是拿捏了十足十啊!”赵永安冷笑,“这么喜欢做戏,本侯以后,一定会好好的成全他!叫他日日演戏给本侯看!”

    说话间,握着缰绳的手,咯咯作响,眼底更是一片冷肃凌厉。

    “桃园快到了!”前方的梁昌指着远处一片耀眼桃花欢快大叫,同时拧头看向赵永安,“赵侯,马上就可以见到公主殿下的兄长了,您一定很开心吧?”

    赵永安本想刺他两句,这时,身边的老张忽然叫:“侯爷,桃园里好像有烟雾!”

    “是着火了吧?”老何也瞧出来了。

    赵永安定晴一瞧,果见烟雾缭绕,待再行进些,隐约可见火光冲天。

    “哎呀呀!”他装模作样搓手,“这怎么就起火了呢?这要是把什么都烧光了,可就一点线索也查不到了!这可如何是好?两位梁大人,你们快点走呀!看看还能不能救一救!”

    梁昌和梁允两人此时也见到桃园起火,不由心急如焚,不用赵永安催促,夹紧马腹,拼命向前,一阵风驰电掣后,一行人终于站到了桃园大门前。

    此时的大门,已经被大火烧了一半,剩下那一半,正在哔哔剥剥作响。

    门口尚且如此,更不用说门里面了。

    那里浓烟滚滚,火舌乱舔,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了!

    “兄长,怎么办?”梁允看向梁昌,被热火烤炙,心中又着急,立时大汗淋漓!

    梁昌没回话,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永安看着这火势,一颗悬着的心,反而落下来了。

    虽然他并不清楚苏凉与那些贼人的搏弈情形,但是,如果贼人得胜的话,便会擒住她和苏白,等待梁昌兄弟俩前来,绝不会放火烧了这桃园的。

    所以,这把火,必然是苏凉所放!

    她救走了苏白,便将这里的一切毁了个干净,叫梁昌他们什么证据也抓不到,自然也就没理由在那里瞎叨叨了!

    心中有了底,他继续挤兑梁氏兄弟:“哎,你们两个,傻站着做甚?赶紧救火啊!”

    梁昌被他气得眼前发黑:“赵侯这是在说废话!我们离这桃园门口十余米处,尚且被炙烤得难受,这火势,如何还能救得?”

    “不能救,你也得救啊!”赵永安轻哼,“你不救,回去怎么给你的主子交待?你就不怕,她一怒之下,把你们俩扔这火堆里,做成烤乳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