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当然不是死的。

    但是,赵皇后此番是有备而来,带足了内卫,且个个都是沙场杀将。

    被这些人死死看住,他们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有任何风吹草动,下一刻,定然就会人头落地,变成死的了。

    在宫中养尊处优已久,这些宫人们哪见过这种阵势,个个哭丧着脸,一动都不敢动。

    太后支使不动身边人,气得差点晕过去,又被时雨持续不断的参叫声硬生生给哭回来。

    “赵烨!赵烨!”她瞪着赵皇后发狠,“你若敢杀时雨,孤定要废了你这个皇后!”

    “不!不止你!你们赵家所有人,都要为时雨陪葬!”

    赵皇后本就满心暴戾之气,听到这话,咧着嘴,咕咕笑出声来。

    她斜睨着她,丝毫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中,反对着院中的宫人大声道:“太后的话,你们都给本宫记住了!明儿早朝时,全都到朝堂之上,说与皇上与众臣听!说给天下人听!本宫想要请天下人好好的评判一下咱们的太后!”

    众人皆唯唯诺诺:“是!”

    太后听到这话,脸立时变成了猪肝色!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根本就经不起众人议论,她所做的这一切,甚至都不敢传出慈宁宫!

    现在,赵皇后却要将这些事传扬给天下人听!

    耳边,时雨的惨叫声还在继续,不过,气力已经明显减弱了。

    她不再向太后求救,反向锅旁的内卫苦求:“杀了我!求你们杀了我吧!”

    太后听到这话,心都要碎掉了,一直高扬的头颅,此时也终于低垂下来。

    “皇后,孤……错了!”她耷拉着脑袋,哑声道歉,“孤不该那般对苏凉!算孤求你了,你放了时雨吧!放了她吧!孤求你了!”

    最后一句,含羞带愤,哭嚎出声!

    赵皇后冷眼看她的惨状,心中十分快意,却并不答应她,只慢悠悠反问:“所以,太后娘娘也觉得,将人活活煮死这件事,是件极其残忍恶毒之事,对吗?”

    “是!是!”太后被逼无奈,只得含恨点头,“孤当时……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说出这样的话了……”

    “是被这贱婢下了降头了!”赵皇后指着时雨,“不然,太后您这般高雅柔善,慈悲为怀之人,为何忽然会变成现在这泼妇模样?”

    太后听到“泼妇”两字,立时又要跳脚。

    赵皇后却根本不给她插话的机会,又是一句狠话砸下来:“现在太后清醒了些,可知,本宫惩罚时雨是有点效用的!”

    “不!不是那样!”太后急急叫,“孤是自己清醒的,跟时雨无关!你快放开她!贱人,孤都这样求你了,你怎能不放她?”

    “太后您这样,叫臣妾如何敢放她?”赵皇后瞪着她,满目惊惶,“方才您说煮人不对,臣妾还以为您清醒了,没想到,您竟然还要臣妾放这贱婢!她就是一个婢女啊!又不是您的骨肉,您为何要不顾体面不顾尊严的护着她?”

    “您可是太后啊!是真龙天子的母亲!您怎能……这样啊!”

    她的手从太后的头,一直比划到脚,尔后看向慈宁宫的宫人,“你们都快看看呀!太后她怎么这样了啊!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宫人们看到太后那癫狂模样,不自觉点头。

    是啊,太后以前明明不这样的!

    她以前最喜拿腔作调,不管何时何地,都不会失了她那从容优雅的仪态。

    有时宫人们报信时语气急了点,还要遭她训斥,要求再用平和的口吻重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