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凉转身,她那僵硬的脸迅速垮塌,浓烈的恨意,再也包裹不住,在眉目间恣意流淌。
她死死盯着苏凉的背影,牙齿磨了又磨,终是忍辱含恨去了。
猫儿跟在苏凉身后,自是将她那脸色看得一清二楚。
它一路小跑追上苏凉后,便开始“通风报信”,拿它那小破爪子好一阵比划。
先搞了一只空杯子过来,拿毛爪子点了点,看向苏凉。
“你要喝水?”苏凉提壶给他倒了一杯。
猫儿伸出舌头舔杯里的水,一口气喝了个一干二净,尔后,翻开肚皮躺在了桌子上,还没开始下一步的表演,苏凉的手便落了下来。
她笑嘻嘻的在他肚皮上轻揉,一边揉,一边心疼道:“哎哟,我们甜甜肚子扁扁的,该吃饭饭了呢!我让他们给你备了鱼肉和牛奶,待会儿你使劲儿吃,姐姐一定把你养得胖胖哒!”
猫儿冲她一个劲摇头:不要岔开他的话题好不好?他在说很重要的事!
“嗯?你不要吃吗?”苏凉皱眉,“你明明很饿呀,我也好饿,他喵的,连饭都不给吃,这狗爹该千刀万剐!”
她一想起苏云生,人就变得暴戾,骂个不停。
萧长风:“……”
他叹口气,耐心的等苏凉骂完,等她回神,将方才那一套未完的动作又表演了一遍,喝完水,他拿爪子捂着肚皮,“喵呜喵呜”的惨叫起来!
苏凉吓了一跳:“这水里有毒?不可能啊!我验过了!我还喝过了!你是不是受了内伤了?”
萧长风抱头躺平。
他喵的,通个风报个信,好难啊!
“到底怎么了?”苏凉看着它,两眼发懵。
猫儿躺在那里,苦眉皱眼的与她对视,半晌,忽发奇想,“嗖”地窜开,不多时,又跑回来,嘴里衔着一物,却是一条锦帕。
它将那帕子叼到苏凉面前,爪子用力往那边角上的“胡”字用力按了按。
苏凉眨眨眼:“你是想说,那个老贼婆?”
猫儿用力点头,又走到杯子边,第三次表演中毒的动作。
这一次,它表演得分外卖力,抽搐翻白眼吐舌头一条龙,表演完立马恢复原状,以示自己很健康,避免苏凉再次跑偏。
苏凉这次的确没再跑偏。
毕竟,人甜甜都表达得如此清晰明了了。
“你是想说,那胡贼婆想给我下毒!”她道。
猫儿热泪盈眶,鸡啄米似的点头。
苏凉也是泪眼汪汪。
这是多么聪敏忠诚的毛孩子啊!
事事处处为她着想!
她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能得这样的毛孩子陪伴?
“呜,小甜甜,姐姐可爱死你了哟!”
她夸张的抱过猫儿,在它身上“哞哞哞”一阵乱亲!
萧长风被亲得魂都乱了。
这孩子,哪哪儿都好,就是行为略有些……狂浪……
它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但某女吻落如雨,那雨落在身上,又暖,又软,又甜……
萧长风长这么大就没被人这么吻过。
他老娘虽是个女子,但却是条纵横沙场的女汉子,将门虎女,铁血有余,柔情不足,打小儿便把他当大将培养。
他爹……
罢了,他那狗爹,不说也罢!
想到自己的狗爹,萧长风下意识的伸出爪子,抱住了苏凉。
都是被狗爹坑惨的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孩子的命运,跟他是一样一样的啊!
他对她,实是同病相怜!
猫儿的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绒软的身子下意识的向苏凉的脖颈间蹭去,粉红的小舌头舔上她的眉眼。
苏凉痒得咯咯直笑,亲昵的蹭猫儿湿漉漉的小鼻头,正蹭着,那猫忽然像受到了巨大惊吓似的,弹跳起来,连连后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