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脸上的玩闹也淡了下去,看着点玉淡淡笑道:“我何时在意过身份?”

    点玉微顿,是了,她都愿意与自己做平起平坐的朋友,又岂会在意身份之差。

    沈非又道:“点玉你教过我,要对自己坦诚一些。那日他为我可以不顾性命,我又岂是磐石心肠?”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也是你教我的,点玉,我看得清。”

    见她如此,点玉笑道:“快绣吧,等你绣完我帮你带给他,他不敢嫌弃。”

    沈非笑了,嗔她一眼:“哪有你说的这么丑?”

    点玉给她提意见:“你明明更擅长写字作画,不如誊抄一份诗稿做荷包皮子,定比这刺绣好看。”

    沈非不依,却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决定这莲花绣样不变,再誊抄一份诗稿做荷包内衬,又让点玉不必等了,等她做好,看有没有机会出府,若是能出府,便给点玉去信让她约一下赵恪,沈非当面送他。

    若是不得机会出府,便托人将荷包送给点玉,由点玉代送。

    见她决定了,点玉也没再说什么,告辞走了,济世堂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处理。

    皇宫,玉萏宫。

    午后时分,太阳晒得人多有倦意。

    和硕公主半倚在自己宫内的贵妃榻上,半阖着眼,听见下人进来的脚步声,眼皮微抬,淡淡道:

    “父皇答应见本宫了吗?”

    侍女跪在地上轻声答:“皇上身边的白公公说,皇上说了,若还是为着请旨赐婚一事,便让公主不必觐见了。”

    元玉婉细长的眉蹙了起来,思忖了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抬手。

    随侍的侍女赶忙上前去扶她。

    “替本宫梳妆。”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到外间的铜镜前坐下。

    侍女们有序地围了过来,手脚麻利地帮公主上妆更衣。

    两刻钟的功夫,元玉婉收拾整齐,只指了两个丫鬟跟随,吩咐道:“随本宫去求求父皇。”

    说完,颇嫌弃地看了眼屋外的大太阳,深叹了口气,才避开丫鬟的侍候,顶着午后刺眼的骄阳,往御书房走去。

    没走多远,她娇嫩的皮肤便已晒得泛红。

    那晚楚王哥哥将计划说与她听后,她便也乐得不必再于人前受尽冷嘲热讽也要朝萧临肃跟前贴,第二日一早便求见父皇,与父皇提了给她与萧临肃赐婚一事。

    只是没想到一向对她有求必应慈眉善目的父皇,不仅拒绝了赐婚,还对她冷了脸。

    没等她再求两句,父皇这么些年头一遭,将她给赶了出来。

    她并不理解父皇不同意赐婚的原因,这两日一直求见父皇却屡屡遭拒。

    不过,凭着这些年父皇对她的宠爱,她相信父皇不会狠心一直拒绝她。

    只要,她稍微使点苦肉计。

    元玉婉在御书房外顶着太阳跪了半个时辰,顺帝便不忍心,让白公公将她召了进来。

    听见她进来,批折子的顺帝眼皮也未抬一下:“你若愿意跪,便跪在屋内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来回话。”

    元玉婉扑通一声跪在了顺帝脚边:“父皇,玉婉早就想明白了,求父皇为玉婉赐婚。”

    顺帝深深叹气:“五丫头,你扪心自问,朕待你如何?”

    元玉婉娇声欲泣:“父皇待玉婉最是宠爱……”

    “那你还要这般忤逆朕?”

    顺帝放下折子,有心好好同她说说:“早些年朕不是没想过为你赐婚朝中优秀麟儿,可朕为你千挑万选的人你一个也看不上,不过你不愿嫁朕也未曾逼过你,端看你哪日自己想明白了。“齐太傅长孙、范相嫡长子在朕的授意下至今未娶正妻,你若想嫁,在他二人中随便挑一位,朕立即就能为你下旨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