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肃:“哦?这么说来,本官还不得不救你了。”

    话音刚落,便有数名黑衣人破窗而入,个个手执短刃,快如鬼魅一般朝周伯仲袭去。

    转瞬之间,一柄短刃擦着周伯仲左脸划了过去。

    随即,短刃被一对拥有修长指节的手指夹牢,猛一用力,那短刃便一折为二。

    不知何时候在门口的萧全领着一队暗影卫破门而入。

    萧全扫了一眼屋内架着短刃虎视眈眈的黑衣人,朝萧临肃行礼:“属下来迟。”

    见一击不成,对方还有援兵,那群黑衣人对视一眼,又纷纷破窗而逃。

    萧临肃朝萧全使了个眼色:“别留活口。”

    萧全领命,又带着暗影卫追了出去。

    周伯仲险些吓尿,他身子摊软在地上,慢半拍察觉到脸上的痛感,才又抬手摸摸脸上的伤,一摸一手血。

    他看着手上的血渍,半晌不知所措。

    萧临肃捏着帕子擦了擦手上的半截刀刃,扔到周伯仲面前:“你可是还不懂楚王的意思?”

    半晌,周伯仲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原来御史大人是奔着那幅画来的。”

    那幅萧临肃追了大半年的“临江帖”,自数月前在地下钱庄拍卖之后便失了踪迹,若不是查出周伯仲同楚王的那点款曲,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临江帖竟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被一小小商户私藏。

    这么些时日以来,楚王都没能够拿他如何,周伯仲的狡猾程度,可见一斑。

    萧临肃嗤道:“你倒还不算是愚昧透顶。”

    “楚王没了耐心,想让你带着你藏的秘密长眠地底。眼下,你唯有将临江帖交出,才能保命。”

    周伯仲心中百转千回,忽然道:“我不信,楚王殿下不会这样对我!”

    他一向效忠楚王,从未想过背叛,纵使私自留了一张保命符,也不过是想谋求一条更稳妥的财路,罪不至死啊!

    反而一旦他殒命,他藏起来的那东西才会真的成为定时炸弹。

    杀了他对于楚王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啊!

    见他不信,萧临肃微眯了下眸子,道:“上个月,你连吃了楚王线人几回闭门羹,可是都忘了?”

    “便是那些都想不起,这刀刃上的记号你也当没见过?”

    闻言,周伯仲垂头看去,只见那半截刀刃上,倒着刻了一株并蒂莲。

    是楚王手下惯用的信号。

    周伯仲看着那断刃,又是半晌没有言语。

    明晃晃的事实都摆在他面前。

    是了,一个传话的线人怎敢如此大胆地做楚王的主?想来楚王早就厌弃了他。

    不过,他也不傻,既然一个二个都是本着那幅字画来的,他若立时将字画交出,必没命可活。

    想到这里,他看着萧临肃:

    “御史大人方才说,若是草民交出临江贴,便有法子保草民及家人的性命?御史大人这话可作数?”

    萧临肃:“本官从不食言。”

    周伯仲眼前一亮,又道:“草民感念御史大人大德!不过草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萧临肃皱眉,眸中不耐更甚:“说说看。”

    见此,周伯仲觉得御史大人尚算好说话,想着给自己争取点更踏实的保命条件,又将身子跪倒了下去:

    “点玉已嫁做御史大人为妻,草民不便携长邀恩。但草民想请御史大人做主,令我周家妇徐良娣搬回周家老宅。”

    “一来,老朽实不忍一家人分离,生分了去。二来,老朽尚在,周家便没有分家的道理,她既嫁做周家妇,纵使允厚不在了,她也是要替允厚尽孝的。万望御史大人能够全一全我们一家团聚的微渺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