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仲脸上笑意尽散,转瞬已泪流满面,他一把抱住周允德:“允德,爹爹对不起你!”

    随即,周允德便觉腹中翻江倒海般疼痛,张嘴便吐出一大口鲜血,倒地不省人事之前,还十分不解地将头转向周伯仲所在的方向,似在寻求答案。

    卯时初,梧桐居,天边渐明。

    萧临肃刚醒,萧全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公子,大事不妙!”

    萧临肃披衣坐起身,在床上听着萧全将事情汇报了一遍。

    周允德狱中写下认罪状,将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之后,畏罪服毒自杀了。

    萧临肃轻按了一下太阳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刑部大牢那边他的手不太好伸过去,虽一早安排了人盯着,但眼下看来,还是没防住。

    “去查昨日夜里,有谁进出过刑部大牢。”

    他们三人下狱之前都是搜过身的,莫说毒药了,便是一张白纸都带不进去,显然是有人后面送进去的。

    萧全揉揉鼻子:“刑部狱卒一口咬定没人进出过。”

    萧临肃微微蹙眉,起身更衣,准备亲去刑部看一看。

    周点玉辰时起床时,早便不见了萧临肃的身影。

    用完早饭,她想起他昨晚的话,知他向来言出必行,便喊住了萧安,打算同他一起去周家。

    母亲事先并不知此事,萧安贸然上门,怕是要惹得她瞎想了,她有必要亲自过去跟母亲解释一下。

    这边收拾妥当刚准备出门,迎面遇见了刚下马车准备敲梧桐居大门的沈非。

    距上次认门之后,沈非还是第一次过来,周点玉欣喜地拉着她在新居简单参观了一下,眼见时间不早了,便又拉着沈非一起,去给母亲搬家了。

    路上,周点玉蹭上了沈非的马车。

    沈非十分不解道:“你是说,你准备接伯母点墨一起来你的新居居住?”

    周点玉点点头:“对,是萧公子的意思。”

    沈非瞪圆了眼睛:“这真是闻所未闻,不过为什么非得住一起啊?多不自由。”

    想起沈非并不知道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周点玉便简单跟她说了一遍,最后道:“他可能就是担心我娘亲母子俩再遇到什么危险,单上次就担心死我了,所幸没出什么大事。”

    沈非:“你是说,上次伯母出事,你在家住了三日?”

    她的重点让人奇怪,周点玉疑惑道:“对啊,有问题?”

    沈非笑得一脸神秘,凑近道:“点玉,你说有没有可能,你相公只是单纯不想自己独守空房,才提出让伯母二人搬过来的呢?”

    周点玉轻拍了她一下:“想什么呢?”

    但她随即想到,上次爷爷在家住了几日,他们便夜夜同房。爷爷走后,萧临肃便又去别的房间睡了,往后若是长辈们都在家住了,他们似乎……日日都得同房了吧?

    不然可禁不住长辈们的问长问短。

    这样一想,她便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几日夜里摇床的经历,一抹绯红霎时爬上她耳尖。

    见她这样,沈非乐了:“你竟然脸红了,果然被我猜对了!”

    乐完又有点酸:“啧,你们这新婚夫妇感情真好,看来啊,我往后不能常来了,省得打扰到你们。”

    周点玉笑道:“你放心来,你就是日日都过来,都不一定能撞上他。他每日卯时便走了,快子时才归,忙得很呢。”

    沈非又啧一声:“我都闻到醋味啦!”

    周点玉笑睨着她,顺着她的话跟她开玩笑:“那有你酸,方才啊,你醋坛子都打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