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属下去周家请人时,撞见了……萧御史。”
永炎扶额:“他可看见了你?”
狐先生:“应当是看见了……东家,周姑娘稍后便到。”
永炎白了他一眼:“知道了,你退下吧。”
片刻后,乾物钱庄。
萧临肃和周点玉乘坐马车来到了钱庄,在小厮的引导下,径直到了二楼雅间内。
进门后,小厮道:“人就在里间,我们东家已经请了大夫看过了,没有大碍了,只是尚在昏睡。小的去门外候着,二位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小的。”
闻言,周点玉道谢后便急忙往里间走去,萧临肃知趣地等在外间。
来到里间,周点玉放轻了脚步,直走到床边,才见徐良娣面色苍白,眉头紧锁,垂在床榻边的右手上白色纱布缠绕。
她轻轻托起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又轻掖了下被角。
到此刻真切的触碰到了,周点玉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见徐良娣睡得正沉,不忍打搅,准备去跟永炎道声谢。
刚转身准备出去,床榻里忽然传来了动静:
“点玉!点墨!别走!”
想着她多半是被梦魇着了,周点玉赶忙回身轻轻摇醒徐良娣,出声道:“娘,醒醒,我在呢。”
徐良娣终于悠悠转醒,一睁眼见到了周点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尚在做梦,缓了一阵之后才接受现实。
见她如此,周点玉很是心疼,倾身一把抱住她,强忍眼角潮意安慰道:“娘亲,没事了,没事了。”
徐良娣听出她声音中的哭腔,回抱住她,温笑劝道:“娘这不是好好的吗,傻丫头,别担心了。”
母女俩互相安慰了半晌,才将心中波澜起伏的心绪压下去。
周点玉又仔仔细细将她的身体都检查了一遍,拉着她的手心疼道:“娘亲手上这处伤口是怎么弄得?”
徐良娣仍旧温笑着,轻声细语道:“雨天路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点皮,过两日就好了,不妨事。”
周点玉不信:“娘不愿同我说实话吗?你被周家人绑走,他们所图是什么?”
这话立即勾起了她身中合欢散时的记忆,依稀记得她是在永炎怀里失去的意识,之后……
想到这,徐良娣脸色有些发白,眼神躲闪着道:
“我只记得被关进了一间屋子里,逃出去的时候跌了一跤,所幸永公子及时相救。他们有何意图,我倒是不知。”
见她如此,周点玉不愿揭她伤疤:“娘,你放心,今日之事,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明日我就去府尹击鼓鸣冤,必还你一个公道!”
听见这话,徐良娣脸色更白。
若是将府尹扯进来,那她身中合欢散之事定会公之于众。她常年寡居,都道是寡妇门前是非多,那些吃瓜群众才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定会认定她不洁不贞,到时不仅拖累了她一双儿女的名声,还要陷永炎于不义。
只是这事她又不能同点玉说,徒增烦恼。她下意识地握住周点玉的手:“点玉,我此番不过手上擦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不至于惊动官府。”
周点玉不依:“娘,对付周家那种人,最不能怕事!咱们都与他们断绝关系六年了,他们还敢如此欺负,若是此次咽下这口气,往后还不定要怎么磋磨我们。”
徐良娣皱起了那双温软的眉:“点玉,听话。娘这次确实没受到什么伤害,即便是将事情闹大了,也定不了他们多大的罪。虽然分家了,但你跟点墨终究还是周家人,真闹到如此地步,没得让旁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