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顾修启能够开口说话……他想说什么呢？
是“妈咪你放心”，还是“妈咪我会听你的话”？
又或者是，“妈咪，我爱你”这样的表达。
“妈咪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聂晚笙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顾修启却笑了起来：“没关系的呀妈咪，你可以过你的生活，不用一直想着我的！”
“不，不……”
聂晚笙一直在摇头。
顾修启以为，妈咪是舍不得自己，没有输液的那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
“我没关系的，妈咪。”
聂晚笙再次泪崩。
她一把抱住他：“小启，以后，我永远都在，我只有你了。这是妈咪对你的承诺，你要记得，好吗？”
“妈咪……”
聂晚笙现在才发现，她虽然很爱小启，但小启对她的爱，一点都不比她少！
门外，顾承离静静的听着母子俩的对话。
他准备推门的手，慢慢垂在身侧。
也许……儿子，从来都不属于他。
哪怕他现在在弥补，在补偿，在试图修复父子关系。
可是从小启出生开始，他就没有给予出足够的父爱，又怎么能够奢求小启像爱妈咪一样，爱着他这位爸爸呢？
顾承离想，他该放手了。
等小启手术结束，就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小启，让他自己来选择。
他的儿子，虽然自闭，但他是聪明的天才！
顾承离转身，却正好看见白娴雅站在不远处，静静的望着他。
看见他发现了自己，白娴雅挥了挥手，小跑着来到他的身边。
“我刚刚给你的饭盒呢？你吃了吗？”她问，“你都瘦了，憔悴了。”
顾承离淡淡的开口：“聂晚笙和你说了什么？”
白娴雅愣了愣，随后笑着摇头：“没呀，没什么。”
“你不适合说谎。”
白娴雅沉默了。
“其实，我也能猜到。”顾承离说，“无非就是让你离开我，远远的，不要再靠近我。”
“你怎么知道……”
顾承离低笑一声，满是嘲讽：“回家吧。”
“可是小启……”
“有聂晚笙在，他不会有事的。”
而顾承离，像是多余的。
他大步往前走，白娴雅跟在他旁边，乖乖的不再说话。
顾承离对她的态度，逐渐变得冷漠，没有初见那天时的热情。
白娴雅知道，他是清醒的，清醒的知道她不是苏佳梦！
但与此同时，他也是沉沦的，沉沦在这张类似的脸庞里！
天色渐暗。
顾修启输完了液，睡了过去，药物中有嗜睡的成分，他会在明天早上才醒。
乔治敲门走了进来：“聂小姐。”
“什么事？”
“顾总让我办理……启少爷心脏手术的相关事宜。”
“他呢？”聂晚笙反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交给你，自己却不现身？”
乔治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算了，这些细碎的小事，他也不一定能办好。毕竟，他是掌握全局的人，哪里懂得这种生活杂事。”聂晚笙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