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在家中,仗着自己父亲是邵英杰的顶头上司,她可没少张狂,眼下却蹦跶不起来了,眼巴巴的等着丈夫回来。

    邵英杰一进门,她就屏退了丫头,亲自端茶倒水,先试探了一番,见他话里似乎留了缝,就央求起来。

    眼见着自己哀求了半天,邵英杰仍是低头不语,姚氏急了:“你就不能去求求李阁老吗,他不是祖父的得意门生吗!”

    “蠢妇!”邵英杰忍不住骂了一句,干脆捅开了说:“你只知道一个李阁老,你可知霍汀的背后是何人吗?是顾阁老!工部由他分管,你爹得罪的是谁,是霍汀的大哥,工部尚书霍谦。”

    姚氏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自己还在霍夫人的寿宴上得罪过顾阁老的夫人,她真想狠狠的抽自己两个嘴巴。

    在阿香成亲以后,周嬷嬷就搬到了与她家仅一条街之隔的院子当中。

    大香与周嬷嬷每日朝夕相处,也渐渐开朗起来,两个人的感情虽比不得亲母女,但也是相互扶持,日子过的十分顺意。

    谢延连着两次休沐的时候来顾家,恰巧顾砚初与曼舟去了青溪谷,他就刨根问底的打听,他们是不是又寻到了什么好玩的地方。

    顾砚初告诉他,好玩的地方的确有,只不过蛇虫也多,如果不想被咬的满头包,还是不要跟着了。

    回到家里又落了崔语荷的一通埋怨,哪能被咬过一次就怕了,曼舟找的地方,都是难得一见的美景,又催着他下次再去顾家的时候,一定要赶早。

    青溪谷的宅子已经彻底修整好,掩映在丛林当中,一年四季溪流不止,不但桌椅床铺齐备,就连锅碗炉灶这些也都准备好了。之所以用了这么长时间,就是要将远处的温泉水引到山谷里。

    适逢又一次休沐,这次夫妻两个带了顾锦辰一起,刚走出府门,就见远处的轿子旁边站着一个头戴幕蓠的神秘人。

    曼舟将儿子拉到身后,问顾砚初:“那是什么人?为何打扮的如此怪异?”

    顾锦辰也发现了,在她身后探出脑袋问:“爹,那个不像好人的坏人,为什么要站在咱们家对面?”

    顾砚初此刻特别想上去,将那人给踹到一边,看了看儿子,还是忍住了。

    那个只露出脖子以下的神秘人,脑袋四下睃寻了一圈,小跑着从对面过来,拱了拱手:“顾兄,你看我这样,是不是就不会被虫子给咬到了?”

    听声音竟是谢延,曼舟这才将他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了一遍,忍住笑意,拉着儿子就要上马车。

    顾锦辰却道:“谢大人,你为何要戴女子才会戴幕蓠?”

    曼舟小声说了一句“小孩子哪那么多话。”然后就拉着儿子上了马车。

    谢延听到顾锦辰的问话,丝毫没有觉得难堪,他一大早上还没出门的时候,就得了崔语荷的叮嘱,一定要弄清楚他们是不是又发现了好玩的地方。

    见对面的人半天也不说话,他使劲的吹了吹眼前的透纱罗,在轻纱被吹的飘起来的时候,就从缝隙里去看顾砚初的表情。

    顾砚初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就是脸拉的有点长。

    昨天晚上,曼舟就与他商议过,如果谢家实在是想去,那青溪谷的位置告诉他们也无妨。

    等他们幽居的时候,也是儿子长大了以后,还能让谢家一直追着问十几年吗。何况,以谢延的身体状况,他若致仕想来也不会在顾砚初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