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走后,曼舟独自在雅间里慢慢的喝茶,心中盘算着府里需要再添几个丫头的事。

    阿香拉开门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古怪:“夫人,外面有个妇人要见你。”

    曼舟心中惊讶,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通常是没有人敢随随便便求见的,这人不但要见她,还能准确的找到清韵茶坊,看来一定是在暗中观察她很久了。

    “叫她进来吧。”

    不大一会功夫,一个看起来比乔氏年纪稍长几岁的妇人,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走了进来。

    那妇人并没有给曼舟施礼,而是自顾自的,在胡氏方才坐过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妇人指着曼舟,冲身后的女子说道:“芷婉,还不快来见过你姐姐。”

    那女子羞答答的走上前,施施然行了一礼:“姐姐。”

    曼舟并不认识她们,她不动声色的将二人打量了一番,抬手压了压鬓角,才说道:“这算是哪门子的妹妹。”

    那个叫芷婉的女子,回头看了妇人一眼,便又退到一旁。

    妇人扬着下巴,看着曼舟目光里带了挑剔:“你是砚初的媳妇儿?我是他娘。”

    曼舟的一双大眼睛里平静无波,虽然她没有见过顾砚初的生母,但她看妇人的第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

    见她听到自己说是顾砚初的母亲,竟然也没有主动上前讨好,妇人狠狠的瞪着她:“就算我儿子现在出息了,我也是他娘,他还敢不认我?倒是你,我还没认下你这个儿媳妇。”

    曼舟神色复杂看了她半天,眉眼的确与顾砚初有几分相似,看穿着打扮,过的也并非十分如意顺遂,面相比乔氏倒有些显老。

    她既没有承认她的身份,也没有否认,而是淡淡的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顾砚初的母亲姓程,当年逃难时丈夫病死在清河村,后半夜里她就卷了银子跑下山。

    一路东躲西藏的到了青州城里,寻了一处栈,把自己收拾打扮了一番。

    后来又找了媒婆,谎称自己的家乡遭灾,丈夫和儿子都死了,原本是想到青州投亲,可是亲戚家也找不到了,只想找个好人家把自己嫁了。

    程氏虽然已是徐娘半老,但却风韵犹存,被一个死老了老婆的郑姓老秀才给看中了,娶回家做了续弦。

    就在前些年,老秀才中了举,又在京城参加科举封了官,做了太仆寺主簿,就把全家都接了过来。

    顾砚初做了内阁辅臣,这在京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自然程氏也知道了,但她并不确定这个年轻的阁老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后来她差人去打听顾府的位置,又天天在那等着,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年轻的文渊阁大学士,正是自己的儿子顾砚初。

    她回去以后,有些忐忑的将这件事对自己的丈夫说了,谁知郑主薄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兴奋异常,管她以前有几个儿子,只要能攀上顾阁老,还愁以后自己不会升官发财吗。

    更是命令程氏快点与儿子相认,两人商量了一番,又在自己与原配生的女儿郑芷婉的身上打起了主意。

    程氏腆着脸道:“我是你的婆母,你还没给我磕头敬茶呢。”

    见曼舟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她的心里就有些害怕,但仍是趾高气扬的说道:“你这个儿媳妇,虽说不是我亲自给初儿挑选的,但念在你也给顾家生下了儿子,我暂且就认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