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辰依偎在他娘怀里:“我怕把他们关起来,他们的娘找不到了,会着急。”
顾砚初从曼舟怀里把儿子拖了下来:“我们早些睡,明天早上看日出。”
父子两个在前面走,曼舟在后面慢慢的跟着,心中说不出的幸福。
“爹,为什么谢家有两个儿子,咱们家只有我一个。”
“有你一个就够了。”
山上蚊虫特别多,进了帐篷以后,顾砚初就用带子将缝隙处全都牢牢的系上。
三人按矮、高、中的顺序依次躺下,炎炎夏日,山风清凉,在这里睡觉比在家里的水榭里还要舒爽。
顾家这边一片安静,谢家那边的帐篷里却闹腾起来了,崔语荷晚上非要搂着两个儿子一起睡,这下好了,谢延身上仅有的一件衣裳也被儿子给尿湿了。
没办法,他只得出了帐篷,独自一个人坐在外面,等着风把衣裳吹干。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崔语荷发出的尖叫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几人全都围了过去,母子三个倒还好,只是谢延的脸上全是又红又肿的大包。
他昏昏沉沉睁开眼,觉得眼睛周围的皮肤有些发紧,再使劲的睁了睁眼,勉强能看到崔语荷一脸见鬼的望着自己,自家的帐篷外面也围了好几颗脑袋。
谢延吓了一跳,赶忙要找东西遮挡胸口,见此情景,顾砚初伸手捂住了曼舟的眼睛,半拉半抱的将人拖走。
顾锦辰仍旧站在帐篷外面,他仔细的端详了一会谢延的脸,奶声奶气的说道:“谢大人,你这个应该用满头是包来形容,还是用焦头烂额?”
说完人就一溜烟跑没了影。
谢延慌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脸,他心里一下子就慌了,怎么一夜之间,脸皮变厚了,摸上去还麻麻的,没有什么知觉。
虽然他一脸的惊恐,但此刻脸肿的也看不出来了:“雨荷,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崔语荷也被吓坏了:“是中毒了,还是被什么虫子给咬了?你快去请顾大人给看看。”
谢延也顾不得旁的了,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帐篷,先跑到溪水边,去看水中自己的倒影。
看了一会,他尖叫着就往顾砚初的跟前跑,一边跑还一边用手捂着脸。
曼舟早早就起来了,牵着顾锦辰在林子里采了些野菜,让元容放了几颗鸡蛋做成了野菜汤。
留给谢家的汤已经摆到了另一张桌子上,此时顾砚初正和儿子端着碗,小口小口的喝汤。
谢延冲过来,指着自己的脸:“顾兄,顾兄,你一定要救救我,你看看我的脸,我是不是中毒了,我可不能死啊,我儿子还小,我们陈家五代单传,好不容易只有我活过了二十岁,我还舍不得雨荷年纪轻轻就守寡。”
他呜哩哇啦的说了一大堆之后,就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曼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见儿子吃完了,她赶紧牵着他到溪水那边洗手去了。
谢延平日里,很有几分官威,好些比他品级低的官员,看到他都有些畏惧,真是没想到,私下里竟然这么柔弱。
以前还是很随性洒脱的一个人,怎么自从有了儿子,变化能这么大,不对,是自从与崔语荷成亲以后。
也许一个本来要等待死亡来临的人,突然间不用死了,还拥有了妻子、儿子,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幸福,人才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