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周嬷嬷看着空盆直叹气,不知道怎么开口,还在一旁摘菜的两个婆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个婆子道:“公子,您方才喝的是顾夫人的安胎药。”
“啊?”闻言,朱三江张着大嘴一下子懵住了,好半天他才揉着肚子,说道:“我说怎么有股子药味呢。”
顾砚初从房里出来以后,又唤了谢延,四个人就去了溪水边说话。
“糊涂,这个孩子你尽快想办法处理掉,杀了也好,送的远远的也罢,总之不能留在身边。”顾砚初听霍汀说了霍潇的事,立刻就发了雷霆之怒。
谢延也是不住的摇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张免是什么罪,是谋反!弄这样一个孩子在身边,你是嫌命太长了吗?”
霍汀垂着头,他也有些后悔自己冲动行事。
顾砚初气的,指着他说道:“你还给他取名叫霍潇,我来问你,以后这孩子要做你的嫡长子吗?那你生的儿子要做什么?你如何与父母交待?如何与韩家交待?你的正室夫人还未进门,你就弄出了个嫡长子!”
霍汀被他说的一言不发,朱三江不敢凑到跟前,一个人躲到水里捉鱼去了。
谢延问他:“现在这孩子在哪?”
霍汀抬头看了眼顾砚初,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顾砚初寒着脸问道:“你该不会是把他送到我府上去了吧?”
见他没否认,他怒道:“瞧瞧你干的好事!”
三个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孩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阿猫阿狗,可以杀了随意丢弃,昨天如果在督查院监处理了也就罢了,现在还给弄到了顾家,万一被人发觉,那可是死罪。
尤其现在是什么时候,受张免牵连何止百十口人,背后等着看他死以后,会被接连拉下马的还有谁,更有等着看朝廷还有什么动作的大有人在。
哪个坟头没有冤死鬼,有人正愁抓不到机会,这不是正好给人送上门了吗。
谢延背着手踱来踱去,思忖了半天,才拿定了主意,悄悄与二人说了,顾砚初点头:“暂且如此吧。”
霍汀心中后怕,拿着谢延亲手写的信,骑快马独自回了京城。
他直奔淮洋胡同,进了谢府,让人找到扎秋,将谢延的信交给她看。
扎秋看完以后,把信在火上烧了,换了身衣裳,又收拾了包袱便与霍汀一起去了顾家。
二人一直在淮清胡同等着,直到深夜,天已经黑透,才上去轻轻叩门。
乔氏早已经睡了,听阿月在外面唤她说有人求见,还以为是曼舟出了什么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胡乱的披了件衣裳,连鞋也没穿就跑了出来,霍汀等在前院,扎秋告诉她要将孩子连夜送走。
乔氏松了口气,也没有多问,让阿月去把孩子抱出来,又给裹了薄被,这才交给扎秋。
两人刚出了顾家大门,阿月又追了出来,手上拎的小包袱里装了馒头和卤肉。
她伸手递给已经跨坐在马背上的扎秋:“扎秋姑娘,我家老夫人说,姑娘深夜登门,神色慌张,想来是要连夜赶路,这包袱里是一些吃食还有水,让您带着路上吃。”
扎秋愣了一下,心中一阵感动,她紧了紧背上的孩子,接过包袱塞进马背上的褡裢内,一抱拳:“还请姑娘替我多谢你家老夫人。”
朱三江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偷眼去看顾砚初,见他仍旧吃的慢条斯理,可把他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