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黑毛抓着旁边桌子上的酒碗,猛灌了一口,又用手背擦了擦流到胡子上的酒水。
“怎么说?”
“启禀大王,我叫朱三,这是我兄弟朱二,我们兄弟二人原本在京城做买卖,开了个小饭馆,存下了不少的家底。我二哥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人有些痴傻,我就合计着吧,给我二哥娶个媳妇,以后也有人照顾他。唉,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
“怎么个不测风云?”林黑毛把啃了一半的羊腿扔到了一边,将沾满了油的手在衣襟上擦了擦。
朱三江本来是跪在地上的,见林黑毛在上面听的认真,他便直接由跪着改成了坐在地上。
“唉!”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次带兵前来围剿贵池县的狗官叫安邦雄,他是个淫贼,有一日他到我们的饭馆里来吃饭,看上了我二嫂,仗着自己有几分势力,就强行的把我二嫂给霸占了。”
见林黑毛把目光投在了自己的脸上,秃三抽动着嘴角,点着头重复道:“霸占了,霸占了。”
朱三江抢着说道:“大王莫怪,我这二哥,他有些痴傻,说话也说不全,只会说几个字。”
林黑毛挥了挥手:“不妨事,我看着他也有点像傻子,连头发都不长。”
朱三江赶忙附和:“大王说的是,大王说的是。”
秃三垂着头,心中暗道:“你才是傻子,你祖宗十八辈都是傻子。”
“你接着说!”
朱三江不由的掬了一把心酸泪:“大王,我那二嫂虽然被这狗官霸占,但她的心里却还是惦记着我二哥的,此次朝廷派兵贵池,狗官非要带上我二嫂,可我二嫂说如果我二哥不来,她也不肯来。大王,我二哥是个傻子啊,我这个做弟弟的,岂能放心让他一个人来,于是我就跟着一起来了。”
“大王,我与那狗官献计假意劝你投降,待他相信以后,我们再打他个措手不及,为我二嫂报仇。”
林黑毛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脑子里还在理顺着朱三江方才说的狗官,他二嫂和他二哥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二嫂嫁给了二哥,又做了狗官的女人,现在又非要带上二哥。
乱!真是乱!他伸手掏了掏耳朵:“你说的,都是真的?”
朱三江一脸的真诚:“句句属实,我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大王如果不相信,大可让人砍了我的脑袋。我若有半句求饶的话,让我不得好死!”
看到朱三的神情,林黑毛就已经信了三分,又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银票,足足有五千两那么多,他就又信了五分。
但凡事还是以小心为上,谁知他们二人是不是朝廷派来的细作。他吩咐人先将他们两个带下去看管起来。
朱三江虽然给林黑毛献上了五千两银子,可是他身上还有不少,没用五天时间,除了林黑毛,他身边的亲信几乎全部倒戈。
夜深人静,林黑毛搂着娘们睡的正香,贵池县城门大开,安邦雄带着手下兵马冲进城内。
城中火光连天,喊杀之声震耳欲聋,空气里都弥漫着血腥的气息,朱三江亲手砍掉了林黑毛的脑袋,所有散兵游勇全被斩杀。
圣上听安邦雄讲述了进城杀敌的过程,又特别召见了朱三江和秃三,夸奖他们二人有勇有谋。
武定伯安邦雄平乱有功,封为昭勇将军,官秩正三品。
朱三江与秃三分别获封正副参军一职,官秩正七品与正八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