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敏卿草草洗漱了一番,也没用早饭,便出门去了。
如往常一样,他乘着轿子,到了位于紫禁城御河桥旁的翰林院,只是在里面坐了半个时辰,便命轿夫往回赶。
崔家老宅在青州,整个学士府人口简单,并没有多少人,如以往一样的安静。
崔敏卿在府门口就下了轿子,问门房:“我走以后,有谁来过?”
门房老孙头自他在京城做官以来,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十几年,他瞧了眼崔敏卿的神色,吞吞吐吐道:“夫人的娘家表弟,赵四来了有一会了,人还没走。”
马氏的院子关着大门,她的两个贴身丫头,正倚在门边的树上闲聊。
崔敏卿走到近前,她们二人仍旧浑然不知,等看到猛然出现在面前的人时,吓的是魂飞魄散。
见两人张口欲喊,崔敏卿警告道:“谁敢高声通风报信,我今天就让人当场打死了扔去喂狗。”
两个丫头见他目露凶光,顿时谁也不敢出声了。
他悄悄推开院门,缓步走到马氏的房门口,将窗纸捅了个洞,凑近了去看。
果然见赵四正趴在马氏的身上,马氏一头鬓发扑散在床上,目光迷离。
崔敏卿只觉得怒气上涌,肝胆欲碎,胸中的愤怒马上就要控制不住。
但他堂堂大学士,头上一片油绿这种事,若要被人知道,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忍了又忍,他背着手走出了院子,对门口的两个丫头道:“谁敢将我今天来过的事情说出去,我杀她全家。”
自那日夜里,崔敏卿在马氏的房里,撞见了她苛待两个姨娘以后,白氏和冷氏就再也没有来向她请过安。
马氏安静的在房里等了几日,没有发作,直到过了七八天,她才命人去将她们叫过来。
丫头珍儿回来禀报:“夫人,那白氏和冷氏都说,老爷让她以后不必过来请安。”
马氏气的一拍桌子:“还反了她们的,再去,就说夫人我有话要问。”
过了不大一会功夫,冷氏没来,白氏跟在珍儿的后面,一起走了进来。
她瞧着马氏的面色不善,眼神里含了凌厉的气势,有些战战兢兢的行了一礼:“给夫人请安。”
“哼哼”马氏冷笑:“白氏,你的胆子不小啊,你自己说说,有几日没来给我请安了。”
白氏咬了咬嘴唇,忽然就跪在地上:“夫人,是老爷说,让妾以后不必请安。”
“你们两个倒是有本事,挑唆着老爷与我生分,下贱的东西,你真以为有老爷护着你,本夫人就不敢动你,我今日偏要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在这后宅,到底是谁说了算。”
马氏狠狠的啐了一口,吩咐一旁的珍儿:“别打她的脸,她贯会去老爷那里装可怜,去提一桶凉水来。”
白氏心下更慌了,早知道就与冷氏一样,打死也不肯来,马氏让丫头去提水是什么意思,她用一双眼睛求助的去看自己的丫头碧环。
马氏发觉她的眼神,便立刻道:“碧环,你亲自去请冷氏,如果把她请来了,我就放你主子回去。如果请不来,那你就在这里,看着你家主子受罚吧。”
碧环听了,双目盈满了泪水,眼瞧着珍儿拎着水桶进门,她飞快的跑了出去。
白氏冷笑:“珍儿,给我把她的脸按到水里去,我不叫停,不许撒手。”
珍儿自那日瞧见,崔敏卿撞见了马氏的丑事以后,心里便一直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她知道,老爷虽然当时没有发落夫人,但绝不会就此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