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里的地面上铺了厚厚的地板,地板上面又铺了石榴花纹的地毯。
矮床上是竹编的席子,曼舟怕热,整整一个炎热的夏天,顾砚初便与她一起睡在这里。
将纱帐的带子系好,两人便躺到竹席上,曼舟舒服的躺成了大字型,顾砚初则规矩的躺在她身旁。
“还是没有消息吗?”
顾砚初轻轻叹了口气:“一点消息也没有,今日我与太子殿下也提及此事,他让我不用再找了,他要亲自派人去。”
自顾砚初封官那日,他们就一直在寻找二人的师父赵良韫的后人。
赵家原来住的地方,早就换了人家,木易偷偷打听过,当年赵大人被判了死罪之后,赵夫人就上吊死了。
赵良韫的长女早就出嫁,在他出事的半年后,也在婆家暴病而亡,他的小女儿到现在都不知所踪。
曼舟翻身抱住他:“师父的小女儿,如今也有三十好几了吧?”
“当年师父出事的时候,她就被退了亲,还未出阁,师母死了以后,她就失踪了,现在也不知是嫁人了还是。。。”
二人相互抱着,沉默了一会,曼舟突然问道:“对了,那件事呢?”
“当年王氏生了个女儿,无法承袭爵位,现在的平南侯,是你爹的亲弟弟。侯府的老夫人赵氏,早在几年前就死了。”
曼舟的父亲历彦峰死后不到三个月,当时的平南侯世子夫人王惠珊就生下了一个女儿。
次年,老平南侯薨逝,圣上下旨,令历岳山的嫡次子历彦从,承袭爵位。
王惠珊哭的是死去活来,但也不得不承受,谁让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这些年,她一直守寡,一个人将女儿养大,虽然她做不成侯夫人,但却一直以先侯夫人的身份自居。
因为在她眼里,若不是自己死了丈夫,哪里轮的到历彦从做平南侯,他那个畏畏缩缩的媳妇,跟本就不配做侯夫人。
就算自己没有丈夫,那她也是先侯夫人,绝不是普通的内宅妇人。
历彦从虽然成了平南侯,却是个庸碌无能之辈,与他哥哥历彦峰相比,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无论是武功还是读书,没有一样是他能拿的出手的。
历彦峰一死,圣上立刻就收回了兵权,现在他也只是空挂个侯爵的虚衔,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权利。
现在的平南侯夫人金氏,是个整日就会哭哭啼啼,心慈手软之人,就算是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都会难过半日。
王惠珊每日趾高气扬,挺着胸脯叉着腰,像只胜利的公鸡,总是骑在金氏的头上作威作福。
王氏的女儿历洪莲,也是个面善心狠的厉害角色,母女两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历洪莲不但把金氏的几个女儿拿捏的死死的,就连金氏也以为她是个懂事善良的孩子。
她最擅长的就是装可怜,常常在金氏面前哭诉,让她不要与王氏计较。
她从小就听母亲身边的姚嬷嬷说过,王氏以前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可自从自己父亲死后,母亲就性情大变。
她与金氏和几个妹妹说,王氏是威远侯的女儿,当年嫁进历家,为的也是以后要做侯夫人,万没想到晴天霹雳,她父亲战死了。
她娘从一个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突然变成了什么也没有的寡妇,她娘的命该有多苦。
历洪莲楚楚可怜的擦着眼泪,与几个妹妹说,其实她的心里才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