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周嬷嬷过来伺候曼舟沐浴梳头,又从箱笼中给她挑了身绯红色薄纱小衫穿上。

    顾砚初洗漱完回房,就看到周嬷嬷站在床边给曼舟打扇,而曼舟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他没说话,拿了本书靠在床头,一页一页慢慢的看了起来。

    直到夜深,见周嬷嬷还没有要离去的意思,顾砚初合上书:“嬷嬷不回去睡吗?”

    周嬷嬷吞吞吐吐:“姑爷,我家姑娘她。。。”

    顾砚初轻咳一声:“我知道曼舟还未及笄。”

    “哎呦,时辰不早了,姑爷您快歇着吧。”周嬷嬷这才吹熄了蜡烛,笑眯眯的出了房门。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面,一室静谧,顾砚初侧身躺到曼舟旁边,把人拖进怀里,在她耳边低低道:“真是没良心,睡的这么香。”

    一家欢喜一家愁,此时的吴家一片愁云惨淡,吴大户在房中独自喝着闷酒,孔氏靠坐在床头一直哭哭啼啼。

    自从儿子那天被人发现睡在院子里以后,一连着数日,人都不曾清醒,整天胡言乱语,仿佛活在梦中。

    他听了孔氏的话,让人将吴宝珍的丫头梅红绑了过来,还没打上十个板子,那丫头就什么都说了。

    原来是他的女儿吴宝珍,一心想要嫁给顾砚初,她派人盯着历曼舟,又让宝成在沧蓝寺对她下手。

    得知真相的吴大户气的胡子翘的老高,五官挪移,面目狰狞。

    他抬起手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茶杯和茶壶立时摔的粉碎。

    跪在地上的吴宝珍吓的瑟瑟发抖,她缩着身子,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孔氏冲过去,抬手就狠狠的甩了吴宝珍好几个巴掌,把她打的身子歪在一旁,整张脸迅速的肿胀了起来。

    碧莲和碧青赶忙上前去劝,孔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嚎了起来:“这都是造了什么孽,我的儿,我的儿啊,你叫娘怎么活,怎么活啊。。。”

    吴大户让两个婆子把吴宝珍拖出去:“你们两个好好看着她,不许她出房门半步!”

    他不知道那天在沧蓝寺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事后他派人上山查过,历曼舟与顾砚初都是在那天去上的香。

    后来,他又派人去查了顾砚初的底细,知道他以前在清河村的时候,曾与一个老和尚学习过医术。

    但无论他请了多少大夫,都查不出吴宝成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这些人都说他绝不是中毒。

    本来吴大户想在顾砚初与曼舟成亲那日生事,让二人的喜事变成丧事,却没想到,不但崔家二老爷亲自去观礼,就连知府李大人和同知朱大人也都派人送了贺礼。

    小厮回来禀报,顾家院子里的贺礼堆的像山一样高,而且顾砚初的身边好像还有两个身手不俗的仆从。

    吴大户听了小厮的话以后,便不敢再轻举妄动,毕竟还没弄清楚他与这些人真正的关系。

    晚上他与孔氏去了吴宝成的院子,还没进门,在院中就听到了屋里有人说话。

    夫妻两个快步来到屋里,只见儿子披头散发,盘膝坐在床上,一个人对着枕头说的十分兴奋。

    “枕兄,改日我请你去吃酒,咱们就去万花楼,你是不知道,那里的姑娘那叫一个美,一个个屁股又圆又大,哈哈哈。。。”

    吴宝成说到高兴处,笑的前仰后合,两个巴掌拍的啪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