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颤抖,嘴唇哆嗦:“你要问什么?我都说,只要你,只要你放过我,我不想当一个废人。”
顾砚初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着,挑了挑眉示意他自己说。
吴宝成半张着嘴,好半天才说道:“是宝珍,她一直派人盯着历姑娘,前几日就得到了她们要上香的消息。茶水里的药也是宝珍给我的,她一直想嫁给你,让我在历姑娘身上下手,我想着,如果历姑娘成了残花败柳,那么既能成全她,又能打击到你。”
自从那日,吴宝珍在水杉胡同口被曼舟羞辱以后,她回到家中气的一连几天都吃不下饭。
于是找到吴宝成,让他对曼舟下手,这样她与顾砚初的亲事便不能成,自己就有机会。,
最后她偷偷找人买了迷药交给吴宝成,并且每日都让人在水杉胡同盯着。
直到小厮回来禀报,探得乔氏要在今日去沧蓝寺上香,这才有了午时小和尚来送茶水的事情。
只是吴宝成没有想到,顾砚初也会上山,于是他索性将计就计,算计着先强占了曼舟的身子,回过头来再收拾顾砚初。
哪知二人非但没有喝那壶茶水,反倒是自己中了迷药。
若不是曼舟有所察觉又熟知药性,那么今日他们两个恐怕会凶多吉少。
顾砚初眯着眼睛,轻轻的笑了起来:“有趣。”
他虽然在笑,但幽深的眸子里却是冰寒的杀气。
吴宝成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数九寒天的湖水中,四肢百骸都是刺骨的寒。
他越是笑的这样和颜悦色,吴宝成就越觉得毛骨悚然,他睁大眼睛,仔细的观察着顾砚初的表情,想从他的脸上探得他心中的想法。
然而,他失望了,在顾砚初的脸上,只能看到那优雅俊颜上漾起的笑意,像只捉到猎物的狐狸。
他发现自己好像低估了他,以前总觉得他只是一个任人随意拿捏的文弱书生,没有家世背景,也没有靠山,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顾砚初并不是不与人来往,而是不屑于与他们这些人为伍。
不然吏部尚书霍大人的儿子,怎么会单单只与他交好。
瞧见顾砚初站起身,又抖了抖袍子,吴宝成哀求道:“顾秀才,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是我有眼无珠,是我该死,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吧。”
“放过你这一次,那上一次呢?”
“上一次?”
“井栏巷里的那两个人,可是替你受了死。”
顾砚初的话仿佛一记重锤,在吴宝成的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响。
他顿时觉得浑身瘫软,完了,全完了,他都知道了。
上次被他派去教训顾砚初的那两个小厮,无声无息的失踪了,他就该想到,那两个人已经遇害。
可顾砚初一个文弱书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将两个人全都除掉。
吴宝成再望向他的目光里就带了惊恐之色,他摇着头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顾砚初,你敢杀我?我爹可是青州城里有名的人物,你若是敢伤我半分毫毛,我爹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顾砚初笑出声来。
“顾砚初,这里是佛门清静之地,你敢作恶!你敢杀生,你不怕遭报应吗?”
顾砚初冷笑:“恶习结业,善习结果。”
说罢,他一脚将吴宝成踢倒,用膝盖压住他的后背使他丝毫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