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的又想到了自己的弟弟,虽然已经痊愈,却已然成了一个废人,可是废人又如何,配乔氏一个人老珠黄的残花败柳也是绰绰有余。

    如果能再将两个人撮合到一起,那长胜的后半辈子也就不愁了。

    牛婆子不耐烦的打断她:“别说她了,见没见到乔氏?”

    牛桂琴摇头:“就曼舟和那个丫头在院子里,乔氏和周婆子都没有出来,她也没有要请我进屋坐的意思。我猜想着她们两个人一定在屋子里,只不过不愿意见我就是了。”

    牛婆子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了起来,心里忽然就涌起了一阵兴奋。

    她拉着牛桂琴的手说道:“先领我去认认门,过几日咱们再进去坐坐。”

    母女二人进到了水杉胡同的深处,牛桂琴指着一处院子小声道:“娘,这就是曼舟家。”

    牛婆子贪婪的目光在小院子的四周不住的打量,还时不时的和牛桂琴小声议论几句。

    就在这时,她们的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你们是何人,想要找谁?”

    牛婆子和牛桂琴慌忙转身去看,就见胡同的水杉树下站着一个二十三四岁做妇人打扮的女子,她的手里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牛婆子斜着眼,上下扫了她几眼,说道:“做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妇人指了指曼舟家东边的那个院子说道:“这是我家,你们二人为何站在我家门前鬼鬼祟祟?”

    牛婆子翻了翻眼皮,随即使劲扯开嘴,露出一口黄牙,说道:“我们住在北面的桂花巷,昨天带着小孙女玩的时候,不小心在这里掉了帕子,正在找呢。”

    那妇人盯着她们二人看了半晌,也不说话,最后领着孩子走进院子关上了院门。

    牛桂琴翻了个白眼:“管的真宽!娘,咱们走吧。”

    春色将阑,绿树成阴,盛夏时光,清风拂柳。

    烈日当空的街巷,人们已经换上了夏衫,水杉胡同里,遮天蔽日的水杉树下却是一派清凉。

    曼舟躺在树下的摇椅里,微微的闭着眼睛,轻轻摇动着手中的团扇。

    她最怕热,一到了夏天,人便懒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

    连着几日,都是让周嬷嬷和阿香将初春时就晾晒好的腊兔肉和腊猪肉,切好了拿到铺子里去卖。

    乔氏说天气渐渐热起来了,铺子就先关一段日子,等入秋天气凉了再开张。

    可周嬷嬷却劝说不用,她和阿香可以在头天晚上备好食材,第二天早起一些,那时天也不算太热,做完了便可以拿到铺子中去卖。

    按照食谱做出来的吃食,每日只用一个多时辰就卖光了,不但不累,还能赚那么多的银钱,关门休息就太可惜了。

    阿香不说话只是笑,无论周嬷嬷说什么,她都一个劲的点头。

    其间,牛婆子趁着周嬷嬷和阿香去铺子的时候,带着牛桂琴来过两次。

    可是无论她们怎么敲,里面都没有人出来开门。

    当时,乔氏就在屋里的大炕上,给顾砚初和曼舟做成亲的衣裳,她心里想着,敲门的人不会是周嬷嬷和阿香,因为时辰不对,也不可能是顾砚初,两家这么近,只要在墙头唤一声就能听到。

    曼舟却在自己的屋子里研究《淮南万毕术》当中的制冰法。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正口中念念有词:“取沸汤置瓮中,密以新缣,沈中三日成冰。可是这用热水造冰,与常理相悖啊。我得去问问砚初哥哥才是,若真能制出冰来,以后我便能安然度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