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点头:“早就不在人世了罢。”

    “是啊,不提她了,都多少年的事了。”

    周嬷嬷擦了擦眼角,站起身将桌子上的碗端了起来:“娘子,你歇息吧,我也回房去睡了。”

    冬日的阳光暖暖的,地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白霜,曼舟和周嬷嬷正在厨房研究点心方子,院门被人拍的咚咚响。

    周嬷嬷擦了擦手,在院子里问了句:“是谁啊?”

    门外传来了杨春兰带着哭腔的声音:“周阿婆,我是杨春兰。”

    周嬷嬷赶忙过去拉开了木门,曼舟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杨春兰的一双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大,头发有些散乱,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又脏又皱。

    她一见到曼舟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曼舟,能不能请你去看看我娘,再借一些药,我娘她生病了。”

    “杨婶婶生的是什么病?”曼舟问道。

    此时的杨春兰已经是泣不成声,周嬷嬷见状只好上前说道:“先进屋里再说吧,天这么冷,春兰又穿的这么单薄。”

    曼舟拉着杨春兰进了屋,在炕上坐下以后,周嬷嬷又给她倒了杯热茶。

    杨春兰捧着热茶,眼泪成串的往下滚,滴落进了手中的茶杯里。

    乔氏问道:“好孩子,快别哭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你娘她到底怎么了?”

    杨春兰大概是一路跑来灌了风,刚喝光了整杯的茶水以后就开始不停的打嗝。

    她深吸了口气,把杨家一大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杨大嫂和杨春兰过年来曼舟家拜年的时候,得了几块花生糖,杨家姐妹几个没舍得一下子都吃光,只是每天用刀切了,五个人一起分吃一块。

    却没想到今天早上,当姐妹几人正在分最后一块糖的时候,杨春兰二叔的儿子杨树林突然闯了进来。

    趁屋里几个孩子呆愣的时候,他一把抢走了花生糖,然后都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杨春妮气的当时就打了他一巴掌,杨树林立刻就跑回去和杨老太太告状。

    杨老太太从灶坑里抽出一根烧火棍子,就要去打杨春妮。

    杨大嫂哪里肯让杨老太太把那根烧的通红的棍子打在自己女儿身上,她急着就扑上去挡着。

    结果,杨老太太的那根烧火棍子就抽打在了杨大嫂的后背上。姐妹几个当时都被吓的呆住了,直到杨老太太骂骂咧咧的走了

    以后,杨春兰上前查看,才发现杨大嫂的衣裳和皮肉都粘在了一起。

    杨春兰说完就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她抹了把泪,看向曼舟:“我爹前日受了风寒,一直躺在炕上起不来,我娘又是女子,不能让姜郎中给她看后背,所以我只有来求你了。”

    周嬷嬷气的咬牙切齿,两只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乔氏也没好到哪里去,拿着绣品的手不停的哆嗦着。

    曼舟抿唇不语,她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杨春兰的肩头:“春兰姐姐你别哭了,等我拿了药,咱们现在就去看看杨婶婶的伤势。”

    杨老太太彪悍,周嬷嬷不放心曼舟一个人,于是跟着一起去了杨家。

    杨家的院子挺大,正屋住着老杨头和杨老太太,西厢的两间住着杨家二房。

    而杨春兰一家七口,都挤在了东厢的两个屋子里。

    曼舟一进杨家的院子,就看见杨树林扶着门框,站在正屋的门口,脚还踩在门槛子上,八九岁的样子,正是讨狗嫌的年纪,一只手里还拿着鸡蛋,嘴巴里也塞的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