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心知她指的是十几年前自己在平南侯府里的时候,屋中的那些家具。

    于是点了点头:“虽然咱们手里有不少银子,不过也不要用太贵的木料,那样太招眼,普通耐用的就行。再找人给中间的正屋盘个大炕,咱们好些年都不睡床了,我怕到时候都不习惯了。”

    周嬷嬷应了,又问道:“娘子,那咱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要怎么办?”

    乔氏想了想说道:“咱们今天不是买了许多肉吗?晚上多包些肉包子,你拿一些去给村长,再和他说一声,请他帮忙看看村里有没有人家要买咱们这个院子,卖多少钱就按村长的意思来,到时候给他两成的利钱。”

    周嬷嬷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看着埋头绣花的乔氏,她别过头,只觉得心里一阵的酸涩,忍不住说道:“这么多年,实在是太委屈娘子了,当年若不是世子爷走的早,哪能让您这般辛苦。”

    乔氏瞬间红了眼,害怕弄脏绣品,她赶快把绣了一半的挂屏放到一边。

    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嬷嬷莫要再提,这都是我的命,我与世子爷从小青梅竹马,眼见着就要成婚,却从中插进来个王惠珊。我从小在平南侯府长大,后来却不得不为了活命逃出侯府。”

    周嬷嬷叹气:“当初我们逃出府时,那王氏并不知道您已经有了身孕,不然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乔氏也仿佛沉浸在了回忆当中:“现在想想,幸好当年我们逃出来了。听说世子爷死后不久,侯爷也跟着去了,老夫人中意王氏,一直就不待见我,如果那时候我还留在府里,可能早就没命了。”

    乔氏的眼泪顺着脸颊哗哗的流了下来:“只是可怜了我的秋杏儿。”

    周嬷嬷也是忍不住小声的啜泣了起来,两人难过了一会,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好半天,周嬷嬷抹了把眼泪:“娘子还不打算告诉曼舟,她的身世吗?”

    “过几日,曼舟现在长大了,也是时候该告诉她了。”

    “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两个孩子照顾好,无论是出银子还是出力。”乔氏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坚定。

    她接着说道:“嬷嬷,昨晚砚初那孩子向我提起了和曼舟的亲事。”

    周嬷嬷说道:“两个孩子的年纪还有些小。”

    乔氏点头:“他师父死前我已然答应了这件事,砚初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况且,能得赵大人的亲自教导,这孩子日后绝非池中之物,何况他还是真心喜欢曼舟的。”

    周嬷嬷也颇为赞同:“曼舟自小与他一起长大,二人情分自是不同。你说他那个娘,当初怎么就那么狠心把他抛下了呢。”

    下午周嬷嬷就在厨房忙活开了,剁肉馅包包子,等第一锅包子出锅的时候,她用盆子装了整整十个大肉包子,就往村长家的方向去了。

    肉包子的香味飘出去了老远,不过今日,旁边老牛头家倒是安静的很,牛桂琴也没再爬上墙头。

    傍晚的时候,顾砚初来送房契,乔氏又拿些包子让他赶快回去趁热吃。

    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周嬷嬷才从外面回来,此时曼舟的膏方也熬好了,她和杨春兰两个人,用三个小炉子整整熬了九罐子。

    乔氏想让杨春兰留下吃晚饭,她连连摇头摆手,直说来熬药是领工钱的,哪里能再留下吃饭。

    曼舟强塞给她几个包子,杨春兰这才红着脸道了谢之后便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