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块支撑着巨石的大树和山体并不稳固,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好了,苏婧,别贪多,拿这些就够了。”

    “好。”

    “我先下去。”

    苏婧刚欲迈步,却感觉到脚下的石块微微颤动,心中顿时一紧,急切地喊道:“程建国同志,你赶紧撤退!”

    “苏婧,你快跑!”

    这怎么行!她怎能独自逃生,留下程建国?苏婧猛地回头,焦急地问:“那你怎么办?”

    “别管我,我会往你那边跑。”

    “那你得快点。”

    程建国用力点了点头,“明白。”

    “一、二、三,跑!”

    苏婧使出浑身解数,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出。

    就在她跳出巨石的瞬间,只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那块巨石轰然倒塌,朝着河岸一侧倾覆。

    “程建国!”

    她惊呼出声,心中满是担忧与恐惧。

    电光石火的瞬间,程建国矫健的身影已如猎豹般跃至苏婧身边,稳稳落地,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关切。

    “苏婧,我没事。”

    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能驱散周遭的阴霾。

    苏婧连忙回应,眉宇间尽是焦急:“走,快走。这里不宜久留。”

    她的手轻轻搭上程建国的臂膀,两人身影迅速隐入夜色之中。

    撤离的途中,程建国不忘细心交代司机,选择一条曲折却安全的路线,只为确保那份珍贵的药物能够顺利送达需要的人手中。

    当苏婧与程建国携带消炎水重返派出所时,夕阳已垂暮,派出所外却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嘈杂声此起彼伏,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口。

    “大娘,苏婧刚从医学院毕业,对于药理不甚精通也是情有可原,您就高抬贵手吧。”

    程建国试图平息这场风波,言语中带着几分恳求。

    然而,那位大娘却不依不饶,声音尖锐:“正常?我老伴儿差点因为她那些不成熟的治疗出大问题,这叫正常?我们几个肿得跟馒头似的,还不正常?治不好就别硬来,现在可好,害得我们苦不堪言!”

    琴琴心中暗自窃喜,表面上却摆出一副为苏婧辩护的姿态:“大娘,苏大夫也是一片好心,您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苏婧心中明镜似的,琴琴那看似安慰的话语,实则锋利如刀,直戳人心。

    她侧目一瞥,目光犀利,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景护士,你给我安静些。”

    苏婧的语气中夹杂着愤慨:“在人手如此紧缺的时候,你不来帮忙也就算了,反而在这里煽风点火,看来你真是闲得慌。”

    琴琴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咕哝,随即反唇相讥:“苏婧,我这不还是为了替你说话?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反过来指责我闲着没事干?”

    苏婧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我感激你?你以为你是能窥视我内心的蛔虫吗?知道我所想的是好心得不到好报的苦涩?”

    “呜呜呜……”

    琴琴故作姿态地抽泣了几声,声音里却无半点真诚,“苏婧,我只是不想让乡亲们误会你。再说,你说去医院只要两小时,结果却去了四个小时,这……”

    她调整了一下语气,又补上一句,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大家误会你,我自然要站出来帮你澄清。”

    苏婧对此嗤之以鼻,针锋相对:“那你可知道我那四个小时究竟做了什么?”

    琴琴盯着苏婧那略显疲惫却依旧坚毅的面容,刻意挑刺:“你既不在医院,也不在救援指挥处,难道真的跑去偷闲了?”

    正待苏婧欲反驳,程建国的声音适时插入,平息了这场不必要的争执:“苏婧是去取消炎药水的,但宁县通往市区的道路因塌方无法通行,车辆无法抵达,她不顾个人安危,徒步穿越危险地带,只为给乡亲们取回急需的药物。”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补充道:“如果等待卡车绕行,恐怕要等到深夜药物才能到达。特别是李大叔,您有糖尿病,情况紧急,必须尽快使用消炎药控制,否则可能需要进行一个小手术。”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似乎凝固了。

    这时,一位中年妇女打破了沉默:“四年前,苏医生义务为我们看病,还免费送药,哪一次出过差错?”

    “没错,四年前疟疾横行,若不是苏医生提供的中药,我们怎能那么快康复?”

    另一人附和道。

    “你们怎能随随便便就质疑苏医生的医术和人品?”

    又一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面对众人的议论,苏婧只是淡然一笑,温婉而坚定:“这是我作为医生应尽的责任,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众人脸上满是羞愧之色,李大婶更是上前一步,满脸歉意:“苏医生,都是我不好,被景护士的话误导了,我没有恶意的。”

    果不其然,一切纷扰的源头再次指向了琴琴!

    “景护士,你不帮忙就算了,还煽动乡亲们,你可真行。”

    苏婧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李大婶,我只是陈述事实,你非要误解,这跟我没关系。”

    琴琴辩解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李大婶怒目圆睁,直视琴琴:“景护士,公道自在人心,你心里清楚。”

    琴琴却是一副无辜的模样:“是啊,我又没做错什么。”

    苏婧不愿再为此事浪费时间,转而对程建国吩咐道:“程医生,李大叔先由你照看,我去查看其他病人的状况。”

    苏婧的目光掠过人群,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位患者伤口周围异常的肿胀,似乎比昨日更为严重。

    这不是炎症加剧的迹象,而是他们自行处理不当,将草药绑得太紧所致。

    她清楚记得自己包扎时的每一个细节,动作轻柔,绝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为什么要把绷带缠得这么紧?”

    她询问道。

    “哦,昨晚小景护士告诉我们,药绑紧一点效果会更好。”

    对方回答,语气中带着几分困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程?

    哪里来的这种荒谬的说法?

    绷带过紧不仅不利于伤口恢复,反而可能引发局部血液循环不畅,加重炎症和肿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