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这是万万不行的!”秋姨拿着明显厚了许多的工资,直往魏淑清手里塞,“东家,我这半途而废的,本身就愧对你和两个孩子,你还要多给我算工资,这怎么好意思呢!”
魏淑清却笑着说道:“当奶奶是一件喜事,你家里有事儿回去照顾本来就应该。自从你到我们家以后,把团团和圆圆带的很好,算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东家,你们一家,都是好人呐!”
秋姨抹了抹眼角的泪。
她也舍不得离开自己一手带大的两个孩子,但是生活所迫,哪有什么事事顺心。
魏淑清收拾了许多团团和圆圆的衣服,给秋姨带上:“这些衣服都已经洗过了,也不算太旧,要是您不嫌弃的话,就带回去给您未出世的小孙子吧。”
“不嫌弃不嫌弃!”
这年头,谁家孩子不是穿百家衣长大的,秋姨一个农村老太太,更不会计较这些了。
她接过魏淑清手里的一大包衣服:“东家,你们都是好人,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秋姨这一走,带孩子的重任就都落在了王母身上。
家里有四个孩子,还有俩都是满地爬的奶娃娃,饶是家里的孩子们都贴心又懂事,还是把王母累的够呛。
看着王母看着看着电视,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魏淑清有些忧心忡忡的:“家里孩子多,妈年纪也大了,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咱们还是得再找个人来。”
王辰安看着魏淑清,有些面露难色,他嘴长了几次,最终也没有说。
他原本是有个外出学习的机会,但是看到秋姨这一走,一大家子都忙着带孩子,他决定放弃这个机会。
“这段时间,辛苦你和妈了,今天晚上我陪着牛牛和妞妞写作业吧。”
魏淑清娇嗔的看了他一眼,上前帮王辰安挽起袖子:“行了,知道你顾家,但是你不是医生吗?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那些病人比孩子和我更需要你。”
她是个普通人,谈不上高尚,只是分的清轻重缓急。
王辰安揽住魏淑清的腰,看着明显又黑瘦了不少的妻子:“小魏,这天底下,真的没有比你更好的女人了。”
秋姨走后的日子虽艰难,但是一大家子人齐心协力,劲儿往一块使,很快就迎来了曙光。
魏淑清下乡去的时候,和一个爽利的大婶儿刘小英投缘,英婶儿一副热心肠,嗓门虽然是高了点,但是干净利索,做饭也好吃。
看着英婶儿在灶台前有条不紊的忙活着,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英婶儿,你愿意到城里给我看孩子去不,我给你钱,一个月二十五,包吃包住怎么样?”
“你说多少?!”
一个月二十五!
这简直都够一个刚上班的工人的工资了!
英婶儿惊的差点把手里的碗摔地上:“我的个奶奶啊,这可比我们种地强多了,一个月二十五,还管吃管住,我干不了多久,就能给我儿子盖房子娶媳妇了!”
“那您的意思是…”
魏淑清满脸期待的开口问道。
英婶儿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确实是个好机会,我却去不了。我家里还有婆婆要伺候呢,不过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让我大闺女去。”
“好,不过我想先见见你大闺女。”
魏淑清心中有些打鼓,她希望找个年纪大的,因为年纪大也意味着会有更多的育儿经验。
但是英婶儿都已经开口说了,她也不能驳了英婶儿这些面子,毕竟这些天来,他们在英婶儿家里吃饭,虽然是给了钱粮,但是英婶儿也没少给他们开小灶。
英婶儿的好处,魏淑清都记着呢。
刚吃过午饭,英婶儿的大闺女杨葵花就搭牛车来了,她长的比自己的妈要秀气很多,穿着一件干干净净的格子衬衫,一条打着补丁的长裤,虽然朴素,但是体面大方。
“妈,你这么急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杨葵花笑盈盈的把自己带来的一篮子野菜放在桌子上:“我这几天闲不住,上山上挖了马齿笕,你晒干包点饺子吃。”
她娘家清贫,嫁的丈夫也是个清贫的教师。
两口子虽然穷,但是一条心的过日子,也能称得上一句安贫乐道。
看着眼前年轻女子眉眼带笑的模样,魏淑清当即表态:“英婶儿,你大女儿真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到我家里去。”
英婶儿连忙拉着自己女儿,开始一顿劝说:“闺女,你要是进了城,不光可以赚点钱,补贴家用,还能时时见到东海呢!”
“真的?!”杨葵花惊喜的抬起头,不住的朝魏淑清道谢,“真是太感谢你了,能把这个机会给我。”
见杨葵花谈吐不俗,魏淑清猜测她应当是读过书:“你应该是个文化人吧,葵花?”
“我家里条件不好,就念了两年小学,就没钱上了。”杨葵花有些遗憾,“不过,我丈夫是个老师,就在城里头教书呢!”
她的丈夫徐东海,平时一有时间,就教她读书认字,平日里,杨葵花经常帮着同村人给当兵的孩子写信,也算得上小有名气。
闻言,魏淑清更满意了,她这辈子,就吃了没什么文化的亏,最敬佩的就是读书人。
一个有知识,脾气温和细致的女人给她带孩子,魏淑清简直是求之不得
她给了杨葵花地址,就欢天喜地的回了家,打算告诉家里人这个好消息。
魏淑清刚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布拉吉的年轻女人和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坐在自家厅里,正在和王母聊天。
“妈,家里来了?”
说着,魏淑清把自己的外套挂在门后的挂钩上,她一路风尘仆仆,外套上沾了不少的灰尘。
闻言,那年轻女子抬起头,一脸愤恨的看着她:“你就是我师兄王辰安二婚娶的那个女人吧?!”
她几乎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用鄙夷和考量的目光打量着魏淑清。
魏淑清挑了挑眉,再也没给年轻女子一个眼神,直接看向了那位长者:“请问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