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双荣回来时,双喜和福喜正在厨房里鼓捣晚饭。赵秀儿伤心过度,甚至哭晕过去一回,把几人吓得不轻。
福宝看着匆匆赶回来的李双荣道:“家里来信,大伯娘流产了,锦婆婆也不在了。”
李双荣闻言神色一变,急匆匆的走进屋里。当天晚上,两个人都没出来吃饭。
第二天一早,赵秀儿双眼红肿,声音低哑在饭桌上道:“锦婆婆……这是大事,我得回去一趟。你奶奶年纪大了,家里也得有人照顾你大伯娘。”
福宝正在吃饭的手一顿:“什么时候走?现在天气冷了,等来年开春儿再回去更稳妥一些。”
赵秀儿抹着眼泪摇头:“我回去一趟,等开春了把他们都接过来。咱们一家人还是不要分开。”
福宝知道她不仅是因为锦婆婆不在了,也是因为宜生和宜秋离开她太久。
福宝没有异议:“决定了就好,到时候走官道,很快就能回去。”
赵秀儿神色之中带着挣扎:“你有大事要做,不能跟我一起走。我也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阿爹就不跟我走了,留下来陪你。”
福宝看着平时最柔弱,离不开李双荣的人,这时候坚定的要自己回去,惊讶道:“你不害怕吗?路上多危险。”
赵秀儿摇摇头:“我一个妇道人家回去探亲,走官道,人家也不会为难我的。”
福宝当即摇头:“不行,路途太远了,还是让阿爹陪你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也应付的来。”
三人久久争执不下,几个少年坐在一边默默的吃着饭,最后双喜在几人的沉默中道:“秀姨,我们能陪着宜舒。”
看着赵秀儿投过来的目光,他又立刻道:“我们也能陪你一块儿回去禹州。”
福宝神色一怔,这倒也是个办法。赵秀儿是绝对不会同意让她一个人呆在这里,可她一人回去,这路上变故太多,总得有人照应。现在双喜提出来的这个办法,可行。
赵秀儿还想说什么,福宝打断道:“那要么让阿爹陪你一起回去,要么就带上双喜哥他们。不然,就等到明年回。”
赵秀儿当然等不到明年,于是只得点头答应,带上双喜和福喜两个大孩子。
他们走的很快,第二天一早,福宝刚飞鸽传书给青阳,赵秀儿就已经上路。
临走时,对着李双荣嘱咐了半天,又抱着福宝舍不得撒手。最后还是咬了咬牙,上了马车。
赵秀儿一走,福宝就得到了消息,十日之后那码头上,将会是最后一批货。
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接触到那些人呢?福宝实在有些头疼。甚至想大不了闯进去用空间把东西全都搬走,可这样一来,打草惊蛇不说,还容易把自己给搭进去。
直到三天后,李双荣搬完货神神秘秘地回来,进了屋子告诉福宝:“我今天听到,那管事的是一个茶楼的东家。”
福宝:“哪个茶楼?”
李双荣想了想:“好像叫什么……茗香阁。说是还要竞宝,我离得远没听清。”
福宝喃喃道:“茗香阁……茗香阁……好像在哪里见过。”
说完她赶忙把易安叫了进来:“你可知道茗香阁在哪里?”
易安点点头:“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里就是茗香阁,一个茶楼。”
福宝经他这么一说,猛的想起来这个地方,兴冲冲的拉着易安朝着门外跑去。到大门口时转头对着李双荣喊道:“阿爹,我去探一探。”
李双荣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已经溜得没影儿了。
坐着马车,一路摇晃着走到东市,易安:“到了!就是这里。”
福宝掀开车帘,看着牌匾上端正的三个大字,转头问道:“这儿的东家你知道吗?”
易安迟疑着,不知道她问的是哪方面,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他开着茶楼,像是个读书人,但却十分爱财。可心地又不坏,我们在这里乞讨,他也从来不赶。”
福宝听着他充满矛盾的描述,头脑中更加混乱,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吸引这位东家的注意。但是……爱财,这一点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福宝整理好衣裙,这是出门时专门换上的用月华锦新制的衣裙,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价格不菲。
易安紧跟在她身边,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跟着一起进了茶楼。
一进门,立刻就有伙计热情的迎上来:“两位官里面坐,想要喝什么茶?”
福宝随手指了一下,又点了几盘茶点,在窗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伙计很快在他们身边开始煮茶,工序繁复,看的福宝眼花缭乱。
福宝状似无意的轻敲着桌子,对着易安抱怨道:“这越州可真没意思,也没什么特别的。今日出来一整天,全都是些稀松平常的东西。”
易安:“下午再陪小姐去逛逛,还没意思的话就送您回禹州。在这里开铺子的事,再斟酌吧。”说完对着旁边一言不发的伙计道:“小哥你有没有推荐玩的地方?”
旁边的伙计一听,赶忙接话:“小姐若是不着急,可以今日在这里多等一等。茶楼今日竞宝,最后得到宝物的还有彩头,很多贵人都会来。”
福宝用手撑着下巴:“竞宝?什么无聊的东西,我才不要。”她装作一副刁蛮任性的样子,有些嫌弃道:“什么彩头值得我在这儿等?”
伙计笑了笑:“我们东家才从海外运回来的东西,稀奇着呢。”
福宝来了兴致:“海外运回来的?”
伙计点点头。
福宝:“那我可要好好看看,要是真让我满意,那这银子,就赏你了。”
说着,易安从怀里掏出一个十两的银锭,伙计没想到她出手这么阔绰,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对他们的态度更加殷勤,恨不得喝茶都举着喂给他们喝。
半个时辰后,福宝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打了个哈欠:“怎么还不开始?”
伙计比她等的还要着急,连忙代她去后面催促,很快,一个目光炯炯有神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