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铺子的房东态度倒一直不错,并不急着催他们,反而柔声细语道:“这附近的铺子大概都是这个价,这里面你们可以多转转,保证不亏。”

    福宝纠结的看着李双荣:“阿爹,你怎么想?”

    李双荣垂眸看着一脸纠结的小姑娘笑道:“没事儿,想租就租。我看着不错。”

    最后福宝心一横,直接交了两月的租金。两个多时辰后这铺子就挂上了雪清泉的牌子。

    铺子筹备还需几日,福宝全权交给了李双荣和崇明来操办,他们二人是有经验的。

    福宝则在附近这儿转转那儿看看。这边的小商贩很少,整条街道热闹却又不失有序,叫卖声更是一点儿都听不见,和他们原先待的地方大为不同。

    走到街尾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虽然还有些跛,但腰背挺得笔直。

    福宝:“林叔叔!”

    听到声音的林森,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一起转头。看清是福宝后,林森露出大大的笑容:“宜舒!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林森上个月伤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们将近半年的治疗,让他的伤处恢复了大半。现在虽然还有些不适,但已经能行动自如。

    伤一好,他就辞别了李家,说是要去找他二叔。福宝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碰见。

    福宝:“我们计划在这边开个新铺子,已经定好了地方。阿爹正在铺子里忙着呢。”

    林森点点头,对福宝道:“这是我二叔林彦深,以前跟你们提起过的。”

    又对林彦深道:“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宜舒。他们一家人在路上把我救下,又为我治伤。我能活下来,都靠他们。”

    林彦深有些惊讶,不过福宝现在看上去已经像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倒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林森:“铺子开在哪儿?开业我肯定去捧场。”

    林彦深蹙着眉道:“你安分一点,伤成这个样子,还是少出门。”

    林森捂着脑袋,痛苦道:“早知道我便不来找你,直接回营了。念的我头都大了。”

    林彦深拿他没办法,无奈摇头,对福宝道:“宜舒是吧?多谢你们一家人对林森的照顾,救命之恩,林家没齿难忘。”

    随后从腰间解下来一枚通体碧绿的玉佩,递给福宝道:“江州林家见此信物,定当全力以赴相助。”

    福宝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太贵重了。”

    林彦深看看身边被养的胖了一圈的林森,道:“于我们而言,这小子的命才真的贵重。请收下吧。”

    他平日里就不苟言笑,如今对着福宝,努力了半天也没露出一个自然的笑脸。把林森看的哭笑不得,最后催促道:“宜舒!让你收下你就收,现在用不上,以后可不一定。”

    福宝这才双手接下,俯身行礼道:“多谢林……爷爷?”

    这一声爷爷叫完,林彦深当场愣住。林森怔了一瞬,随即像是被人点了笑穴:“哈哈哈哈哈……林爷爷!”

    他笑的前仰后合,林彦深拂开林森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淡淡道:“叫你叔叔,自然该叫我爷爷,有什么不对。”

    林森连连点头:“对对对。”

    实际上林彦深比林森大不了几岁,还没李双荣大。不过辈分到这儿了,自然也就这么叫。

    林森看着呆呆的福宝,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道:“走吧,请我的小恩人吃个饭。”

    福宝摇头:“我再不回去,阿爹该着急了。”

    林森看了看附近的店铺道:“那我们送你回去,顺便看看新店在哪儿。”

    福宝:“好呀。那个铺子可好看了,价格也挺好看的……”

    一路上两个人滔滔不绝的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林彦深默默的跟在两人身边。一刻钟后,三人到了铺子门口。

    林森:“行啊!小宜舒,这铺子真不错。你等我去跟你爹说一声,咱们一起去吃饭。”

    说完,拖着腿蹭蹭蹭的走进门。福宝惊讶于他的速度,林彦深淡淡道:“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无碍的。”

    话音刚落,林森就招手道:“你阿爹和崇明还有事儿,让咱们先吃。我见前面的酒楼不错,就那家吧。”说完带着两人快步走向来酒楼。

    三人坐在包厢里等着上菜时,林森终于正色道:“临州最近的情形如何?”

    林彦深喝着茶,回答道:“已经开战了,不过规模不大。他们在试探,而且……临州内部应该出了些问题。”

    福宝一听到临州,耳朵立马竖起来,认真的听着二人谈话。

    林森:“那我得赶紧回营了,不然上阵杀敌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我。”

    林彦深努力忍了忍,还是白了他一眼:“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林森正色道:“爷爷可是支持我的,你别在这儿扭曲我的意思。”

    福宝想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道:“我们会赢吗?”

    林森转过头,带着笑意:“当然了。天启建国这么多年,兵马粮草比他们强了不知多少。厉王无德无才,能掀起风浪也都是靠手底下那些人,根本成不了气候。”

    林彦深放下茶杯,对他道:“话别说的太满。此次厉王起兵,就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可还是没能防住。可想而知,我们内部出了多少问题。”

    林森没有说话,林彦深接着道:“临州是有天灾,但我们这边的情况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粮草军饷,不知能不能按时送到,最后怎么样,还未可知,万不可大意。”

    林森垂头丧气道:“知道了。”随后又气愤道:“这么多贪官从中作梗,摘了他们的帽子有这么难吗!”

    福宝听完他们的话,心里突突直跳,要是粮草有问题,那还拿什么打。

    临州距这里不远,要是输了一步,他们难道还得再一次抛下一切,接着远走吗?

    还有小叔,他在前线,要是吃不饱可怎么上阵杀敌?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全部缠在她的心头,让她觉得周围的空气都重了几分。

    她能帮得上什么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