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阶坚决不许姜禾禧去剪他的头发,但是洗头可以。

    他将她抱坐在怀里,由着她伸长脖子地抓挠着他的头发,挤出满手的泡沫。

    浴室,落地镜,超大浴缸以及全景星空天窗,如此旖旎的氛围里,她却浪费时间来帮他洗头。

    颜阶一脸郁色地道,“你为什么要洗我的头?”

    “你头发上喷了发胶定型,闻着那个味儿,我睡不踏实。”

    姜禾禧的手指穿插于他的发间,将他的短发拢成一个个奇怪的造型,“我喜欢干爽净透的男人。”

    “泡沫要进眼睛了。”

    “闭眼。”

    颜阶不得不闭眼,什么都看不见之后,触觉变得异常的灵敏,她一次次地搔抓穿插,在他的头皮上激起蔟簇酥麻,过电似地通贯了全身。

    他有些吃不消地问道:“洗好了没?”

    “没,还得再抓一遍。”

    姜禾禧将他的短发一束束地往上拢,抓出了一个冲天的发型,她憋笑憋出了内伤,殊不知他充血的肌肉正紧紧地绷着,难熬到了极点,也就不管不顾了。

    颜阶埋头吻向了她的脖子,蹭了她一下巴的泡沫。

    “一头的泡沫,还没冲水呢!”

    他听着她的叫嚣,越发地吻得凶狠。

    姜禾禧急忙拿起喷头,对着他的头发就是一通“浇灌”,不想开的是冷水,淋得俩人各自打了一个寒战,她立马匆匆地关掉了喷头。

    颜阶的目光透过淋湿的睡衣,落在了她滴滴沾水的身子上。

    冷水没有浇灭他的火气,反倒让欲念肆意疯长。

    姜禾禧试着辩解道:“先把头发冲干净了再说。”

    “闭嘴。”

    颜阶横了她一眼,直接将她就地正法。

    酣畅淋漓过后。

    颜阶从杂乱的被褥里将她捞到枕上,抵死缠绵地给了她一个深吻,他情难自已地说:

    “都这样了,不结婚怎么收场?”

    姜禾禧望见了那双深眼里无边的瀚海,她定定地瞧着他说:

    “你确定?”

    “肯定坚定笃定,万分确定。”

    “我不能……拖你下水,我又要……Emmm……投资了——”

    她没有被誓言冲昏头脑,更没有在激情过后丧失理智,“你等我哪天不亏钱了再说。”

    他执起她的下颌,拇指粗糙地摩挲过那细腻冷白的脸颊,沉沉暗哑地道:

    “我等不了。”

    她忽然明白了,他为何要拉满进度条地直往谈婚论嫁上扯了,他想结束两地分居,也实在是受不了每次约会都得找借口,这才想到了结婚。

    “那就……听你的——”

    颜阶长手一伸,就从枕头底下摸出了红丝绒盒子,盒盖弹开,里面赫然放着一枚金戒指。

    姜禾禧惊怔的五官完美地诠释了一个表情:什——么——鬼——?!

    她只是含糊地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应付他了事,他居然把戒指都给掏出来了。

    敢情事后情难自拔脑子拎不清的人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颜阶将那枚金戒指套进了她的无名指里,不等她动手,就拿起另外一枚对戒直往自己的无名指上套去。

    主打的就是一个反悔的机会都不给她留。

    姜禾禧看着细白手指上那枚泛着金光的戒指,在昏暗壁灯的映衬下如此耀眼,正要讨饶地说上几句好话,就被他拉扯到了胸膛上趴着。

    “要么继续,要么睡觉,你选一个。”

    她只好认命地闭死了眼去。

    回去航班的头等舱里。

    姜禾禧陷在宽大的座椅里,一次次地偷瞄着邻座上正在办公的颜阶,纠结地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终是鼓起勇气道:

    “老公,我能不能将这——”

    “不能。”

    颜阶斜了她一眼,不容抗拒地说,“你敢摘一个试试。”

    姜禾禧抿直了唇线,转头看向了窗外,冷静下来后,她才说出了不打算结婚的理由:

    “我看好了一个项目,准备投钱进去,前期研发的阶段相当漫长,并且不会产生任何收益,要是研究失败的话,团队会血本无归,我不想拖累任何人。”

    “这件事,你是不是非做不可?”

    “我一定要做。”

    他也不问她做的是什么项目,干脆地表明了态度道:“那就去做。”

    她顾虑重重地说:“可是——”

    “姜禾禧。”

    颜阶打断了她的话道:“你可以怀疑自己,但不要怀疑我看人的眼光。”

    姜禾禧止不住地泪水上泛,猛地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不说话。

    颜阶手快地稳住了电脑,才没让电脑掉在地上。

    他试着劝她放宽心,“不就是几个小目标吗,老公亏得起。”

    “一个目标都不能亏。”

    她不服气地道:“我的钱是我的,你的钱也是我的,在我手里的钱只能生钱,这项目不成也得成。”

    飞机抵达深港后,颜阶直接转机去往了颐城。

    姜禾禧坐车回到了家里,将行李搬到二楼后,一直呆在房里没出来。

    直到饭菜上桌,周女士催了她三次后,她才手插裤兜地从楼上下来。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边上吃饭。

    姜禾禧左手托着碗,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喝汤。

    周女士发现了她的异常,紧了声道:“你光喝汤不吃饭,是不是嫌弃我做的饭菜不好?”

    “没,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禾禧肉眼可见地局促起来,“我在瑞士吃得太好,体重暴涨,最近正在减肥。”

    姜闻泽拆穿她道:“减肥你还喝汤?”

    姜禾禧:“……”

    周女士令了她道:“吃饭。”

    姜禾禧从裤兜里抽出右手,握住筷子的一刻,在座的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上了她无名指上的金戒,那表情一个比一个复杂。

    在细腻肤色的映衬下,那金戒发光发亮,想让人不看见都难。

    “这是……我逛街时买的,看着漂亮就戴上了。”

    这话说出来,全家人没一个信。

    姜闻璟当场就问了,“上次颜阶过来,不是提的订婚吗,怎么连婚戒都买了?”

    “他说订婚,你就信是订婚了?”

    姜闻泽当着姜禾禧的面,无情地吐槽起了颜阶,“我敢拿人头担保,下次他上门,肯定改口提的是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