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禧看着紧闭的房门,冷冷地道:“不见。”

    “那你好好休息。”

    虞向晚拿着膏药走出了房间,她看着门外站着的颜阶,爱莫能助地说:

    “禧妹不想见你,请你回去。”

    “她伤得怎样?”

    颜阶没了以往的盛气凌人,他站在昏暗的过道上,一脸颓唐地看着她道。

    虞向晚一听这话就来气,冲着他发飙道:

    “整整一杯开水泼在禧妹的腿上,她能好到哪里去?要不是她穿了一条运动长裤,指不定得烫伤成什么样子。”

    她咄咄逼人地质问道:“你要护着刘语希可以,可你怎么能把开水往旁边泼,刘语希的手是手,禧妹的腿就不是腿了?”

    颜阶默默地挨骂,没有一句辩白。

    “禧妹不会原谅你,更不会原谅刘语希。”

    虞向晚下楼之前,警告他道,“你别站在这里碍眼,打扰到她休息。”

    颜阶靠在过道的墙上,她不愿见他,他就一直等下去。

    他拿出手机,一条条地给她发消息。

    阶:禧宝,腿还疼不疼?疼得厉害的话,你开门抽我都行。

    阶:别一个人憋着难受。

    阶:我和你之间隔了一个人,你在我的视野盲区里。我没有下意识地不选你,你在我这里永远排在第一顺位。

    阶:我看见开水泼向那人的虎口,本能地伸手替她挡了一下,没想到开水会泼到你身上。

    阶:禧宝,我不敢请求你原谅,更不值得你生气,你千万别气坏了身体。

    颜阶低头发消息,刘语希悄然地走到了他身后站定。

    “颜王,错全在我,这事与你无关,我进去跟禧妹说清楚。”

    “她不会见你。”

    颜阶一口回绝了她,“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别再掺和进来,这样只会让大家都难做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不留情面了。

    刘语希却依旧坚持道:“我闯出来的祸,我一个人担着,不会牵连到你。”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颜阶不再给她脸,刻薄地冲着她吼道,“还要我再重复几遍,你才不会来骚扰我们?”

    刘语希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眼泪上泛,她隐忍地往后退道:

    “这次……还是谢谢你,禧妹那边,回头我再跟她解释。”

    她往后退到了门口,转身就进了隔壁的房间,而后背抵着房门,心有不甘地攒起了手指。

    只身闯荡娱乐圈这么多年,她能从众星中脱颖而出,靠的就是手段。

    她要的是话题,是持续的曝光度,更是流量的加持,升咖后,她才够得到顶奢的代言和最优质的影视资源。

    强拆CP只是她的手段,只是这一次她好像拆到了真CP,接下来谁去谁留可就不一定了。

    颜阶寸步不离地守在了姜禾禧的门外。

    虞向晚第二次上楼换药,看到他靠在过道的墙上,手上一刻不停地发消息,心生无奈地道:

    “你这般死缠烂打,禧妹理你了吗?”

    颜阶无声地看了她一眼,复又低头继续发消息。

    虞向晚看不下去地说,“跟我进来。”

    颜阶反应迅速地收了手机,跟着她推门走进了屋里。

    姜禾禧靠坐在床上,捧着个手机在那里看个不停。

    她循声看向了门口,见颜阶跟了进来,重重地将手机拍在了床头柜上,当场发威道:

    “晚晚,你带他进来干什么?”

    “门口有监控。”

    虞向晚放下药箱,提醒了她一声:

    “陈导密切关注着这边的情况,你们不想暴露关系被赶出节目组,最好现在就把话说清楚,别带着情绪录制接下来的节目。”

    姜禾禧凉薄地看了眼颜阶道:“我跟他没有关系,早在节目录制前,我就明确地跟他提出了分手,所以他爱护着谁——”

    “禧妹,别说了,他进来给你换药,你只要守住不原谅他的底线就行了。”

    虞向晚拿起耳麦戴在了头上,她调大了摇滚乐的音量,眼不看为净,耳不听为清,她闭眼坐在沙发上,等着颜阶换完药后就将他赶出去。

    姜禾禧试着喊了两声“晚晚”,虞向晚窝在沙发上都没有一丝回应。

    “我拆纱布了?”

    颜阶低低地问了她一声,见她没反对,就用生理盐水淋湿了伤口,轻轻地揭下缠绕在她腿上的纱布。

    待看清那两个巴掌大小的烫伤创面时,他的神情一滞,继而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生怕弄疼了她,一边轻轻地吹气,一边细致地给她涂抹烧伤膏。

    周女士的电话恰在这时候打了进来。

    姜禾禧安抚着她的情绪道:

    “妈,我没事,就是轻微的烫伤,休养三五天就好了,绝对不会留疤。”

    “你不放心的话,那就寄药过来吧。”

    “下次我一定注意,保证不会再出这种事了,你放心。”

    姜禾禧挂断电话后,不耐地催了一声:

    “你换好药没有?”

    “没有,涂抹完烧伤膏,还得晾干后才能包扎。”

    “晚晚怎么没你这么多事,直接上手就包扎了。”

    “她不专业。”

    颜阶一双深眼静静地看着她说,“纱布沾上烧伤膏后很难撕下来,晾干后会容易得多,别忘了我以前是赛车手,受伤更是家常便饭的小事,没人会比我更懂换药。”

    姜禾禧淡漠地道,“我知道了,这伤口我自己来包扎,你可以出去了。”

    “你还疼不疼?”

    “你说呢?”

    她失望而愤怒地骂了他,“要不我也泼你一杯开水,再问你疼不疼试试?”

    “别说你不原谅我了,我都没办法放过自己。”

    他拿过床上的抱枕递到她怀里,交代了一声:

    “使劲砸我脑门,怎么解气怎么砸,千万别憋着这口怨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她将抱枕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愤恨地说:

    “颜阶,你到底有完没完?!”

    “禧宝,我跟你没完。”

    颜阶抵死纠缠道:“我害你受的伤,这伤口就得我来换药,你出行困难,我就背你出去,你日常起居不方便,我就天天过来伺候你。”

    姜禾禧忽然觉得很委屈,她死死地看着他,眼里全都是恨意。

    颜阶回敬了她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就算你好了,我也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