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句瞬间又刺激到了宋琦瑶敏感的神经,她唇角微翘,颇有些咬牙切齿:“老身自然知道,这孩子有多孝顺了啊!”
谢尚书何等聪明,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即谨慎地闭上嘴巴。
宋琦瑶却突然问道:“谢尚书可知,老身今日为何到这个时辰,才吃上晚膳?”
谢尚书沉默了一下,脸上随后露出两声干笑,立即改口道:“哈哈,这...这孩子还是老夫人教得好,您看着孩子如今对您这么孝顺,就知道您是用心教了的。”
宋琦瑶见他这见风使舵的本事,斜了他一眼,不出声。
谢尚书投其所好,拿出自己最擅长地拍马屁大法,使尽了毕生的功力。
终于将宋琦瑶那阴云密布的脸色化解开来,换成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
宋琦瑶听了他的话,半闭着眼睛,似乎在沉吟。
突然她睁开眼,顺着他的话头道:“你说得对,都是孩子孝顺,我老人家真是不该和他一般见识。”
谢尚书听了,以为事情就此揭过,连忙附和道:“正是,正是,是这个道理!”
送走了高高兴兴离开的谢尚书后,宋琦瑶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卫嬷嬷,冷冷地道:“说到孝顺,你可知皇上知道我身边如今只有严三和严四吗?”
卫嬷嬷跟随宋琦瑶已有一年多,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却有些犹豫道:“这个...”
宋琦瑶微微一笑,语气轻柔:“你说圣上是不是该再派个暗卫来照顾老身呢?若能每日从屋顶上送送吃食给老身,那也好啊!你说是不是?”
卫嬷嬷只得笑了笑,却不敢应答。
谢尚书沐休完毕,重返朝堂之后。
连续三日,都感到圣上对他的态度有些微妙,仿佛故意针对一般。
他冥思苦想,却找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不免暗道:“圣心难测,圣心难测啊!”
想到即将要被斩首的恒远伯一家,不由得更加兢兢业业半点不敢怠慢。
没想到圣上还是对他怎么都看不顺眼。
就连姓苗的都忍不住疑惑地问他,是不是哪里得罪圣上了。
可谢尚书却只能苦笑着摇头,他又能说什么呢?
他连自己都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又如何能向他人解答?
不过好在圣上是个明君,从不乱杀有功之臣,只要自己不犯什么大事,最多只会让自己告老还乡罢了。
这一日,宣治帝又找了个借口,将谢尚书痛斥一顿。
看着谢尚书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太子无奈地走上前去劝解道:“父皇,绵州税收之事,说来也实在不该怪到谢尚书头上。”
刘公公在一旁默默低下了头,这普天之下,能和圣上如此直截了当地说这话的人,怕也只有太子了。
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心里道:不对,还有一位更直白的呢!
宣治帝压根不觉得自己这是迁怒,要不是他无能连自己的唯一的儿子都教不好,要不是他那儿子非要在干娘面前表什么孝心,自己至于又痛失一个好暗卫吗?
一个成功的暗卫究竟有多难培养,他知道吗!
太子见宣治帝别扭的样子,想了想故意道:“父皇可是因谢尚书让皇祖母离京而心中不快?”
宣治帝闻言,抬头与太子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与疑惑。
太子微微一笑,面带委屈地道:“若是他不那般行事,皇祖母也不必被困在那穷乡僻壤之地受苦。想父皇与儿臣若是得空,还能时常去探望皇祖母,或是将皇祖母接到宫中或东宫小住几日,享享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