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治帝见人都到齐了,又晾了他们半晌,批改完最后一份折子,才终于抬头看向三人。
英武伯到底年纪已经大了,站了这大半个时辰,背脊已经不如之前的笔直。
宣治帝十分满意,但转头看向了二皇子,缓缓开口:“子明,你可知叫你来所为何事?”
“还请父皇明示。”二皇子道。
宣治帝突然将手中的一封密折砸向了他,“明示?你看看你做得好事!”
“朕问你,你为何在两个月前就让人在淮南囤积粮食?你可是早就知道这次的水患,你究竟是何居心?”
二皇子面色未变,立即捡起地上的密折,看过后立即跪在地上。
那密折是大理寺李闽写的,写得全是二皇子在淮南让人囤粮囤药之事。
最后还写到:由于暴雨,好多百姓今年怕是颗粒无收,臣已按圣上吩咐的,三日前将二皇子所囤之粮尽数送往受灾地区的县衙里。
二皇子来不及心疼自己五万两银子的粮食,立即解释起来。
“父皇恕罪,儿臣当时只是想学做生意,便想到了卖粮,但买完后一时没找到卖的地方,下面的人不会办事,这才...”
“啪!”
宣治帝重重的一拍桌子,怒斥:“逆子!到这个时候还敢骗朕!”
二皇子一惊,不敢再说什么,只小声道:“父皇息怒!”
宣治帝并未再理会他,转而将目光投向了英武伯父子。
他问道:“英武伯,你们可知赵南从蒋景同家抄出来的银子,比丁元基交代的要少了多少吗?”
沈明远心下一惊,心中忍不住打起了鼓。
圣上这是查到了什么?
英武侯沉声回道:“下臣不知,还请圣上明示!”
“不知?好一个不知?”宣治帝冷笑两声,“那要不要朕来告诉你三年前,蒋景同是怎么坐上这吏部侍郎之位的?”
宣治帝的言辞如同钢刀一般锋锐,直刺英武侯和沈明远的心头。
沈明远感到心跳异常急促,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依然强忍住不让自己表露出内心的惊慌。
英武侯的面容依然坚毅,然而,他的眼底涟漪开始泛起,一抹不安悄然升腾。
宣治帝却并未停歇,继续锋锐地质问:“蒋景同负责监守自盗,朕的好皇子预算好水患时间,提早囤粮囤药,朕猜猜,你们本打算进言让朕派这个逆子去赈灾?还是说,你们还打算趁此机会大赚一笔?发老百姓的受难财?”
这时的气氛异常紧张,屋内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压力的增大。
宣治帝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仿佛一道尖锐的刀锋,逼得人不得不面对。
若是宋琦瑶在这里恐怕也要感叹一句:这宣治帝按线索讲故事的能力比自己都强啊!
果然能当上皇上的,没一个省油的灯!
这番言论吓得二皇子脸色苍白,连忙跪在地上请罪,“儿臣没有!父皇,儿臣没有!”
虽然二皇子之前的确是如此想的,但他再蠢也明白此事千万不能承认!
而且为何出现水患,他是真的不知啊!
沈明远不禁咽了咽口水,嘴唇颤抖着,却仍然竭力坚称:“圣上,臣冤枉啊!”
他们之前虽知二皇子在淮南囤粮,问过两次得到的消息,都是二皇子想做些生意。
二皇子年纪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就算想干涉也不能管得太宽,怕引起二皇子的反感。
后来出了蒋景同之事,沈明远也一直没想到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