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眼睛眨巴,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歪头,笑的邪气:“你孩子他妈,算吗?”

    傅时弈一愣:“什么?”

    宋离微微踮脚,俯身在他耳边,低声吹着气道:“那个孩子,我留下了。”

    傅时弈瞳孔骤凝,浑身一震,像是天雷劈进脑子里,一片白光后,整个人都在颤抖,不敢置信:“可是你……当时……”

    宋离挑眉:“我是神医。”顿了顿:“而且我现在身体已经有好转,孩子很健康。”

    已经四个月了。

    失而复得的天降惊喜,傅时弈小心翼翼的摸着她的小腹,猛地把人又搂进怀里。

    而从这天起,他寸步不离的跟着宋离,实验室都不让她去,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七个月时,被鉴定是两个孩子。

    九个月时早产,但有温清玄和谭北星等人在,宋离顺利诞下一对龙凤胎。

    男孩儿是哥哥,取名傅和桉,小名岁岁。

    女孩儿是妹妹,取名傅璃沅,小名平安。

    岁岁平安,宋离取的。

    孩子们一岁时,他们在京城举办了婚礼。

    十里红妆,满城宾,各方来贺的大佬让这成为一场盛世婚礼,宋离的名字世界皆知。

    婚礼第二天早上,傅时弈和宋离还没起床,电话就响起连环call,来自顾无言。

    温香暖玉在怀,傅时弈不耐烦:“你最好有事。”

    顾无言哑着声:“我找离姐。”

    听他声音不对,傅时弈皱着眉把电话递给宋离。

    “离姐……”顾无言声音沙的都不成形了:“忘忧在哪?”

    宋离挑眉:“你们昨晚不是一块喝酒打麻将?”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才又传来顾无言的声音:“她把我睡了。”

    宋离和傅时弈:“……”

    “虽然是喝多了,可我跟她讲过我喜欢她,睡她就睡了,我又没说不让她睡,可她睡完跑了,还把我拉黑了这算什么?”顾无言又气又委屈,都快哭出来了:“离姐,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宋离:“……”

    听他那可怜模样,扯了扯嘴角,道:“Y国。”

    等中午宋离带着两个孩子在小院里玩时,初七来禀报:“顾少去找忘忧了。”

    顾家的一切他都扔给了宋离,孑然一身的去找忘忧了。

    宋离摇头失笑,感叹这对欢喜冤家。

    半个月后,白听来了,带来两个消息。

    “温少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托付出去了,包括宗族和温家那边,自己去游历世界了。”

    他给宋离留了一封信,青隽温柔的字迹——

    [如今终于解禁,那些责任我也该放下,像你所说为自己活一次,我想去看看你以前走过的地方,做过的事情,或许有朝一日会再相逢,愿那日我心甘情愿做你兄长。]

    傅时弈过来,给她披了件衣服,温声道:“他身手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宋离道:“我知道。”

    第二个消息,白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

    “段长淮死了。”

    葬在南风岛。

    傅时弈和宋离带着孩子去看了他。

    季棉道:“他说阿姐以前说如果自己死了要葬在这里,所以他想在这里等你。”

    温清玄和段长淮,一个爱而不得后,去沿着她走过的路周游世界,一个郁疾而终,葬在了她想葬在的地方。

    宋离心绪复杂,可她又谁都不欠。

    目送他们离开后,季棉端着坛酒浇在墓碑上,叹道:“我就说爱阿姐不如爱我吧。”

    坐了半晌,她在段长淮的坟边挖了个坑,把腕间从小带到大的铃铛摘下来埋进去,堆了个小坟包,还削了块石碑,刻上了“季棉”两个字。

    欣赏的拍着手:“看吧,最后陪你的还是我。”

    季棉后来回了鸿渊寺,供了一盏往生灯。

    名字是:段长淮。

    而在隔壁,也有一盏灯,是长明灯。

    名字写着——

    宋离。

    空孑前来看灯,想起两年前,宋离怀有身孕一事公布后,傅时弈重回鸿渊寺的情景。

    那天下着很大的雪。

    九十九层台阶,傅时弈从山脚下一步一跪一叩首,那样跪上来的,捐了百亿香油钱,点了这盏灯。

    空孑问他:“你不是不信佛吗?为何如今又要跪?”

    傅时弈跪在佛祖脚下,比任何一个信徒都虔诚:“我的罪孽可以不被原谅,但阿离不行,我愿用我来换她一生平安。”

    为了宋离,他愿意信。

    后来,那盏灯旁边又多了一盏,写着傅时弈的名字。

    两盏长明灯的烛火摇曳不停,燃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直至百年岁月苍白而终。

    生同衾,死同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