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大事,为戎与祀。

    祭祀大事岂能为乡野骗子所操控,文信既恼恨陛下糊涂,又责怪朝堂诸公不作为。

    见苏烈还听的津津有味,文信忍住恼火自己打断庙祝

    “这些你是从哪里听来的”,眉目冷凝直直的看着庙祝逼问。

    庙祝被打断还不太高兴,但还是老实的回答

    “这座庙都是朝廷派人建的,当然是官府的人说的,听说是神女提起了这位大神,陛下敬佩黑帝,才大力供奉。”

    果然没错!文信反而淡定下来了。

    此时他不再是可有可无的配合好友玩一场揭穿骗子的游戏。

    而是真真正正的想要杀一个人!

    苏烈此时也反应过来,毕竟他只是不喜欢动脖子上的东西,本身还是有的。

    庙祝见两人脸色越发可怕,庙外还有几十个带甲的士兵,害怕起来,本能拉起虎皮做大旗

    “陛下不止建黑帝庙,还有地藏王菩萨庙呢,京城好多大和尚每日都讲地藏王的故事呢。”

    居然不止一个,居然还有佛门的事。

    苏烈本能看向好友,仿佛在说该怎么办。

    “野庙淫祀,从未听过单独祭祀五帝之一的,苏烈砸了这座庙。”文信沉声道。

    庙祝瞠目结舌的看见一道黑影闪过,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很快,新庙变成了破庙。

    人都走了他才回过神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去报案!

    军队入京,受到了来自百姓的热情对待,鲜花、香果毫不吝啬的朝他们丢去。

    朝廷上也是一片褒扬之声,苏、文两家本来就颇有根基,子弟立下大功后,自然有人为他们奔走。

    无人注意文信回京后,第一个去了王丞相府中,却面色不渝拂袖而去。

    之后尚书令、各部尚书、九卿一个个对上门的文信或是闭门不见,或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许家长子将文国舅送至门边,一摆手回到父亲书房。

    只见一身居家常服的许言闲适端坐书案后,清瘦的指尖夹着一枚白玉棋子,迟迟没有放下。

    跳动的烛火摇曳着,昏黄的光芒下许言脸上细细的纹路都被模糊了。

    “送走了”

    “是的”许家长子点头,又疑惑问道“父亲为何不告诉文大人神女的神迹,说不定他就能明白了”

    文信屡屡拜访诸位要臣,游说他们上书反对神女,语言鄙视,视神女为欺天大骗子。

    在深信不疑的许家长子眼里,文家这位国舅爷已经入了牛角尖了。

    “你以为其他人没说过?就王相那个老家伙肯定假惺惺的提起过,那文家小子可改了”

    许言不阴不阳的哼了一声,棋子吧嗒落在棋盘上,“既然如此,何必浪费口水”

    他没说出口的是,有些人恐怕要推着这位文国舅去试探神女的底线。

    面对诋毁自己,污蔑自己是骗子的人,高高在上的神女,下凡尘渡劫的神女会如何反应呢?

    还有一重心思,没有反对驳逆之徒如何衬托出他们对神女的虔诚和信奉。

    信徒取悦神的最好手段,就是将异端和不信者的尸体献上。

    ………………

    “听说这两天民间有点风波啊?”

    杨女官悚然一惊,冷汗从背后冒出来。

    自从军队回京,苏将军和文国舅不知道吃了什么假药,使劲散播谣言,说泰山神女是骗子。

    这种无稽之谈原本应该很快消失,不知为何越演越烈。

    原本百姓对于神鬼之事便是信一信也无妨,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谣言一出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