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着宁婉音行礼,“娘娘受了惊吓,还请保重身体。多谢娘娘证明臣妾的冤枉,臣妾告退。”

    她很清楚,今日能给萧云瑶定罪,她能全身而退,全靠宁婉音。

    若宁婉音生的是一个公主,她一定让自己的儿子给她的公主一个好前程。

    可她们注定只能是敌人。

    众御医宫人纷纷退下,屋中只剩下帝妃二人。

    “臣妾是在查德太妃一案的时候,发现刘御医去冷宫送过药,可能有嫌疑,所以一早让小夏子盯着了。”宁婉音先把德太妃一案始末叙述了一遍,看着赫连祁道:

    “幸而发现及时,未酿成严峻后果。否则若疫病从永和宫扩散,臣妾真是有负陛下所托。”

    她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提前派小夏子盯梢。

    以免皇帝觉得她未卜先知,仿佛是在故意设局对付萧云瑶。

    她可真不知道刘御医会做什么,只是因为他见了素弦,所以猜测他来永和宫不怀好意。

    赫连祁看着眼前一字一句认真解释的小女子,胸口莫名发堵。

    在差点染上疫病以后。

    她只想着怎么处理麻烦,想着幸而没有扩散皇宫,一字未提她自己的委屈和恐慌。

    “婉婉——”赫连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沉的嗓音里蕴着莫名的情绪。

    宁婉音一怔,抬眸看向他。

    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宁婉音看清了他眼神里一闪而逝的情绪。

    那情绪,她很熟悉。

    入宫以后每一次见到母亲,母亲看见她的眼神都是如此,满满的心疼。

    宁婉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皇帝竟然在心疼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从故意装可怜垂泪博取他的怜惜,到如今她什么也没做,他便为她心疼。

    而宁婉音又很清楚,皇帝的爱,是凉薄的,亦是随风而逝的。

    她要做的,便是趁他三分上心,在宫中站稳自己的位置。

    “陛下多日未见,清减不少,臣妾知道京中疫病严峻,但您也不能这么不顾着自己的身子。”宁婉音望着赫连祁,眼眸里皆是关心。

    赫连祁伸手抚了抚她的青丝,低眸望着怀中人儿:“朕没事。你今日险些出事……”

    再谨慎的布局,也难免出现意外,宫规虽然是她制定,但执行的人未必能毫无疏漏。

    而应对意外,也是防守的一部分。

    “让陛下担心了,臣妾以后会更加小心的。”宁婉音一双水灵眼眸,皆是亮晶晶的星光:

    “臣妾防守后宫,为陛下分忧,像是在与您同行一样,臣妾觉得很荣幸。臣妾不害怕,臣妾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因为与您同行,臣妾并不畏惧风雨。

    赫连祁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这一刻,他突然也觉得,宁婉音确实是他的同路人。他专心处理前朝,她好好打理后宫。

    他们,风雨同舟。

    萧云瑶被废圈禁的消息传开,六宫震惊。

    一处宫殿之中,垂帘落下的床帐后,一位容貌惊艳的美人惊闻消息,黛眉微蹙:

    “公子的明棋,竟然废的这么快。这宁婉音,确实很难对付。”

    悄然稀释汤药,若换一个人管事,德太妃早死了。

    而若非宁婉音因为德太妃一事早早盯着刘御医,暗格藏针已经避开守卫搜查,对谁下手不能成呢?

    当然,她觉得没有德太妃一事,以宁婉音那性子,对于给她宫女用的银针、药物,也可能当场再查验一遍。

    还是那句话,换一个人,对谁下手不能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