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岑若瑜掌控了淑妃的儿子,对她也将放心许多。
对于岑若瑜来说,还有自己和薛党妃嫔要对付,有一个能干的淑妃,替她鞍前马后也不错。
所以,经过抢儿子一事,两人倒可能是休战了。
淑妃是个审时度势的聪明人,想让她出手,没那么容易。
但没关系。
她替淑妃出手。
……
大皇子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乾心殿。
“陛下,如今大皇子去了岑昭仪处……”汪德贵小心翼翼禀报。
赫连祁面沉如水,看不出一丝喜怒。
岑若瑜凭什么敢找淑妃要儿子?是她岑家权势滔天,连四妃之一都要送儿子吗?
不,庄妃可以拒绝,甚至顺嫔都能拒绝。
她不敢拒绝,因为一个傀儡,是没有选择的。
“既然淑妃愿意,那就随她。”赫连祁眸色幽暗,声音听不出情绪。
正在此时……
一个侍卫匆匆进来,呈上一枚信筒,“陛下,千里加急密信!”
汪德贵赶紧接过信筒,递给赫连祁。
赫连祁拆开密信一看……
这是韩寻抵达西南边境以后,第一次寄信回来。
“疑似……事涉梁国,不敢妄断,已孤身潜入敌国,为君上探明真相。”
赫连祁看完,眼底浮现一抹慎重。
如果真的像韩寻猜测这样,那么西南边境的部署,他需要动一动了……
赫连祁将纸条,扔入炭火盆里烧烬。
提起笔,给西南一位镇守大将写了一封密信,让他秘密接应韩寻。
此人,是赫连祁尚在潜邸之时,便在边疆布局的一枚棋子。
像这样被赫连祁暗中培养后送去边疆的人不少,但如今活下来的就剩下他一个。
一将功成万骨枯。
汪德贵将密信封漆,交予信差。
赫连祁站起身,看向身后墙上悬挂的一幅疆域图,面容凝重。
……
赫连祁虽然心中一直悬着韩寻追查的事情,但表面上不露分毫。
临近年关,大肆封赏,整个后宫都洋溢着过年的热闹气氛。
一大早,汪德贵便领着太监便抬着几个沉甸甸的箱子,送到泠雪阁。
“奴才给宁昭仪请安!陛下前些时日,命内务府铸了一批如意、莲花、梅花各样式的金锞子,特意赐您六箱。”汪德贵喜气洋洋道。
年节处处都是要打赏的地方。
宁婉音如今掌了内务府的差事,不止赏泠雪阁的宫人,还得赏内务府各司管事。
赫连祁知道她近来花钱的地方多,便把自己造的金锞子,送她几箱。
宁婉音微微一愣,喜笑颜开:
“陛下待我真好,我一会儿便去谢恩。有劳汪公公大雪天里辛苦一趟……”
皇帝在给她送礼物这一块儿,一直都送到人心坎上。
六箱金子,谁收到谁高兴。
莲蕊十分默契地给汪德贵塞了一袋金叶子。
汪德贵满脸笑容接过,说了一堆吉祥话后回去复命。
“主子,奴婢正愁银子不太够花呢……”莲蕊喜滋滋道:“陛下可真是时时刻刻念着您呢……”
小桂子也是高兴道,“奴才听说,陛下特意送的金锞子,除了琳琅宫,就只有咱们泠雪阁里有!”
“大家这一年都辛苦了。莲蕊,给大家发赏钱。”宁婉音笑道。
泠雪阁的宫人皆是欢欣鼓舞。
就在泠雪阁一片欢声笑语之时,琼华苑里却是一片肃杀之意。
岑若瑜中毒了!
若非她近日察觉精神不济,特意唤了岑家信得过的御医前来,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招。
“岑贵主这是中了安息香的毒!此毒与寻常安神香十分相似,皆有安神助眠之效,若不点燃仔细分辨,很难发现端倪。”钱御医诊脉后,道:
“安息香起初只是精神不济,容易犯困,不易察觉。但一旦毒入心肺,便会暴毙而亡。”
“所幸贵主发现的及时,如今只需喝几副汤药调补便可。”
岑若瑜脸色铁青。
她自从入宫,便一直用的是宫里按照份例发放的香料。
不像薛锦嫣一样弄什么单独的如意香。
以免被人栽赃陷害。
但没想到,用自己的香会出事,用宫里的香还是出事……
“钱御医您快看看,这是主子最近晚上睡觉点的安神香。”碧青赶紧将剩余的香料递给御医。
宫里按昭仪的份例,每月有安神香两盒、两味熏衣香各两盒、四味清香各两盒。
随其他份例之物一起,每月十五领取。
这一盒安神香,便是前几日刚刚领回来的……
钱御医详细查验,又取了一些香料焚烧,最后点点头道:
“不错,这正是安息香!”
碧青气道,“竟然有人敢毒害主子!主子,采香司的管事,是咱们的人。这香料必定是宁婉音动的手脚……”
岑若瑜掌事以后,和宁婉音各管一半内务府。
其中采香司,是她负责的监司。
每位妃嫔的份例之物,在上旬月各司便会一一备好,放在仓库,贴上要送去的宫殿名称。
因为位份不同,东西不同。即便位份相同,一样的茶叶,还分新茶和陈茶呢。
这其中是有许多讲究的。
内务府的管事都是人精。得宠的、家世好的妃嫔,那用的东西当然都是好的。其他的,便是挑剩的。
上旬月之时,岑若瑜还没掌权,采香司还是宁婉音管。
给她下毒,自然是十分方便的。
但是……
岑若瑜接手的时候没检查出异常。
现在再说是宁婉音下毒,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宁婉音也不会承认。
宁婉音这一招,虽是明晃晃下毒,却不留痕迹。让人知道是她,又拿她没办法。
实在奸猾。
但岑若瑜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
这下手之人,真的是宁婉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