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氏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任凭龚老头儿的拐棍打在她身上,躲都不躲。

    她已经心灰意冷。

    所有的钱财被修落然收光了,她都没有这么难过。

    龚大哥看着再打下去,恐怕要出人命了。

    如果妹妹死家里了,修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爹,行了,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龚老头儿这才住了手,又站那儿呼呼喘着粗气:

    “以后,你不许回来了,别让修家人以为,我们沾了你多少便宜似的。”

    “老姑,老姑。”

    龚安跑了进来:“老姑,你真的来我们家了啊?我以为下人骗我呢。

    老姑,我没钱花了,你给我三千两呗?”

    龚氏现在已经没啥感觉了,她像没听到龚安的话一样,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地上。

    既不说话,也不难过,更不知道疼,好像刚刚被打的不是她一样。

    龚安一看龚氏没啥反应,就过来拉着她:

    “老姑,你不是说,要把侯府小姐嫁给我吗?老姑。”

    听到这里,龚安的娘龚三嫂过来了:

    “他老姑,你说话要算话呀。

    我们家安儿可是认准了侯府小姐的,如果你不把那丫头嫁给我们,看我怎么折腾你。”

    安儿已经不能那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去修家落下的病根儿。

    如果真的能娶了修落然,他就成了侯府的女婿,安儿的下半辈子可就有靠了。

    就听龚氏喃喃地说道:

    “那死丫头退亲没退成,她还是四王爷的未婚妻。”

    “什么?”

    龚三嫂大喊:“你咋不早说!我不管,既然你说了,要把侯府的小姐嫁给我家安儿,修落然不行,你家不是还有丫头嘛。

    修迩然那个蠢货我可不要,你把修依然嫁进我们家。”

    一旁的龚老头儿听到这话,老眼顿时一亮:

    “我看行。就这么说定了,改天我们就派个媒人上门提亲,和修远山说一下。

    你回去把你闺女的嫁妆准备好,我可是知道你有多少家底的,少了可不行。”

    龚氏特别生气,正要说什么,张妈妈过来拉着她的胳膊:

    “夫人,起来吧,地上凉,小心别得了风寒。”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给龚氏递眼色。

    龚氏站了起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张妈妈扶住了。

    张妈妈又说道:“夫人,咱们回去吧。现在府里有门禁,回去太晚了恐怕进不去门了。

    如果夫人要在这里住几天的话……”

    龚老头儿大声骂道:

    “滚!”

    张妈妈搀着龚氏,急忙往外走。

    龚氏刚刚挨了打,浑身上下哪儿都疼,哪里走得动?几乎是张妈妈在拖着她走。

    龚大哥看着门口,轻声说道:

    “爹,妹妹的东西都被挖出来了,你说,咱们家这些事情,是不是也是修家干的?”

    龚二哥不赞同这个说法:

    “那死丫头怨恨妹妹给她的东西太膈应人,她才收了妹妹的管家权,挖了妹妹的东西。

    她刚刚从庵里回来,有这个能力做你说的那些事儿吗?”

    龚三哥说道:“她肯定不行,可她的爹和哥哥行啊。”

    龚二哥分析道:“妹妹当家做的那些事儿,根本就瞒不过修家大房。

    以他们的能力,想要动咱们恐怕早就动手了,用不着等到现在。”

    龚老头儿说道:“老三说得有道理,你妹妹贪了那么多,如果修远苍不默许,你妹妹肯定做不到。”

    说到这里,龚老头儿气得乱颤:

    “这个蠢货,蠢货!一把好牌打得稀烂!”

    龚三哥问道:“爹,那安儿的亲事,修家会同意吗?”

    “那蠢货敢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