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解他的心思。

    在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后,总想多做一点事情让后来人少走一些弯路,这种人最是让医生佩服而又生气。

    一只纸鹤无声的浮现在她面前。

    顾左左伸手接过,纸鹤里传出一道嘶哑至极还带着哭音的声音。

    “顾同志,首长逝世,他给你留了东西,你····要不要来拿?”

    是王尔竹的声音。

    谢瑾瑜眼睛赤红,看向她手里的纸鹤。

    他来到这里也是自己父亲的授意,通知顾左左,带着他一起上京。

    顾左左沉默良久,还是摇了摇头。

    ”不了,东西抽个空让蔡文月那过来吧“

    她受不了那样悲伤的氛围,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受不了,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她心里会莫名的难受。

    谢瑾瑜陪着她站了很久,久到太阳都开始西斜,晚霞挂在了天空。

    “左左,你说,还有希望吗?”

    这个生病的国,这个被黑暗笼罩的时代,如今其中的一根撑天柱倒下了,剩下的还要怎么撑下去。

    顾左左看着天空昏暗下来的天色,沉默许久。

    “会!”

    谢瑾瑜和江北只在马六屯待了半下午就急匆匆回了京市。

    夜深人静时,顾左左半躺在一棵苍天大树上,默默看着天上的夜明星稀。

    宿主,你在难过。

    系统看了眼宿主的情绪值,从未有过的低,看的它一个统也开始莫名伤感起来。

    “统,你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不知道,从我们有了意识开始,就要开始在万千位面挑选自己要辅助的宿主,觉得不错的可以终身绑定,觉得不行,就到期解绑再继续找下一个。

    它们的目的好像就是为了弥补某个环境某个人某个时候的缺憾,帮助他们完成或自己或别人的愿望和遗憾。

    宿主,你是不是很难过?

    它看见的宿主一直是个强大淡定,心性豁达的人,这么消极沉默的她,它还是第一次见。

    “怎么不算是难过呢?”

    系统:······(ェ)这话怎么听上去哪里不对?

    最近马六屯的卫生站傍晚时很是热闹,吃过晚饭的社员们无事就喜欢拖家带口的过来聚在一起听广播。

    昔日围在村口说八卦的大娘大婶们,这几年也不去村口了,直接搬着小马扎,或者是凉席,在卫生站门口的葡萄藤下做成一圈,聊东家长西家短。

    这颗葡萄是顾左左从签到系统签到出来的新品种,种下后没两年就长势喜人,被经常过来玩的社员们搭起了一个葡萄架,下面经常坐着满满的人。

    结出来的果子酸甜多汁,两个葡萄藤每到夏季末都硕果累累,是这几年最受大队上孩子的喜爱水果之一。

    这几天,人就更多了,因为顾左左每天都给他们放收音机听的原因,就连刚从玻璃厂下班的人都直接来这里接孩子。

    这天,还不到下午六点。

    卫生站门口的周围就围满了人,大家白天干了一天农活,晚上就坐这里放松心情听广播聊天。

    “顾知青,你去相亲了没?”

    顾左左摆弄着手里的收音机,闻言抬头看了眼问话的大娘,直接摇头。

    大娘一拍大腿,声音亢奋。

    “没去最好!我跟你说啊·····”

    “王媒婆给你说的那些对象都不咋地,她那人给人说亲死的也能说成活的,一脸麻子到她嘴里就成了事业有成……”

    周围本来还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插上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