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身后的人闭嘴后,穆霆晏回身认真向梁王禀道:“上次祭台一事以及南方发生洪灾时,钦天监夜观天象,发现了煞星乱世。如今南方灾情稳定,太子也顺利授印,敢问一句,钦天监最近发现天上的星象可有改变?”

    说罢,眸光冷冷的看向一旁的监司大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专注的在等着他的回答。

    监司本就是受木相之命故意污陷玉无双,从而借此打击到穆霆晏。而今日来参加太子的宴席,他万万没料到穆霆晏会当众突然向自己发难,所以一点准备也没有,竟是怔了当场。

    若是继续坚持说煞星还在,可明明南方的局势已好转,而且太子刚刚授印成功,他若是再这样说,岂不是触刚刚授印成功的太子的霉头吗?

    而且如今大梁一切顺遂,就连皇后身上积存多年的巨毒都解了,他凭什么再让人相信他所说的天象!?

    可若是说煞星已不在,别说过不了木相那一关,自己也是在打自已的脸。

    因为被视为煞星的玉无双还好好的在大梁活着,可天上的煞星却消失了,这不是自己打脸,承认之前的都是自己的砌词编造污陷吗?

    造谣污陷王妃,混淆视听,扰乱朝堂政务,同时命犯欺君,不单他要死,还要诛连九族!

    初冬的寒冷天气里,监司大人的额头上竟是冒出密密的细汗,全身轻轻抖着,却被穆霆晏凌厉的目光逼得无处遁形,最后,只得咬牙跪下,呐呐道:“微臣……微臣正想向陛下禀报,微臣近日发现双目视物越来越模糊,找大夫看过,竟是得了眼疾,所以……所以,微臣惭愧,不能再为陛下效力,恳请陛下准许微臣告老返乡……”

    监司大人跪伏在梁王面前面容悲恸的恳求着,又回头对一脸寒霜的穆霆晏道:“殿下恕罪,微臣年老体弱,眼睛也花了,着实看不清如今的天象,还请殿下恕罪!”

    监司的年纪也不过堪堪刚过四十,实在算不得年老体弱,所以众人皆知他这样说不过是推脱之词。

    梁王脸色一沉,而木相神情也不复一惯的沉稳如石,神色间闪过几丝慌乱,不露声色的退后两步,混迹于群臣里。

    聪明如穆霆晏如何不明白临司的意思,他冷哼一声道:“既然你年老眼花,看不真实,本宫想,你之前看到的所谓煞星一说也就有待推敲。”

    说罢,抬头看向梁王,道:“父皇,煞星一事事关重大,不如让钦天监其他人看看?”

    梁王因之前监司的话,对煞星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听说他竟是视物不明,不禁也对他上次煞星之事的说法产生怀疑,他气恼的挥手让监司退下,冷冷道:“你的眼疾来得还正是时候,既然如此,你就回老家养老去吧。”

    监司心里有苦难言,后背被冷汗浸透,如今能全身全退已是难得,那里还敢再多说一句话,连忙谢恩退下。

    梁王气恼的朝群臣里喝道:“难道钦天监的人都得眼疾了?!”

    闻言,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官员施施然上前,恭敬的对梁王道:“微臣不才,是钦天监的副司,微臣壮胆为陛下观一观星象!”

    梁王见他年纪轻轻,但气宇不凡,心里对他就不免多出了几分好感,颔首同意,让他即刻出殿察看星象!

    监副司得了梁王的令,立刻起身出了大殿,站在东宫高高的台阶上,举目凝望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