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她突然想到,哥哥马上就要成亲当驸马了,在这样的时刻怎么能暴出他吸食五石散的事情来,如果让宫里人知道,岂不……
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木梓月听下人说起过,说她哥哥最近行为举止有些异常,她还不觉得,不过以为是哥哥要成亲了,心里或许有些紧张或不适,然后没想到,今日才发现哥哥竟是碰到那种腌脏害人的东西!
相府随侍的下人慌忙上前去拉木梓阳,可他一经摆脱穆霆晏的制钳,立刻又扑腾起来,那几个下人不敢弄伤他,只会跟着他后面追着跑,那里奈何得了他?
越羽看着木梓阳狰狞可怖的样子,叹息一声道:“若是木小姐执意要将木公子送回相府,越某也不会多加阻挠,只不过,越某有言在先,照木公子此等情形下去,不到半个时辰只怕就会……性命堪虞!”
木梓月虽然是个姑娘家,但此时却异常利害,她冷冷道:“哼,你少吓唬我,我哥哥后宅也有几位侍妾,何需一定要到腌脏的烟花之地……”
然而,不等她话说完,二楼下来一个畏畏缩缩的女子,面容艳丽,哭哭啼啼道:“公子身上的花柳病越发严重利害,如今后宅的几位侍妾姨娘都不敢近公子的身,小姐不要再犹豫了,还是将公子送到……先救公子性命再好!”
之前众人看到木梓阳身上糜烂的样子,只是猜测他是得了花柳病,如今得到他身边的人亲口说出来,人群里不由发出一阵唏嘘嘲讽之声,而木梓月的一张俏脸已难看到扭曲。
“啪!”她一个耳光狠狠扇在女子的脸上,骂道:“贱人,自从你到了我哥身边后,他就染上各种怪病,肯定是你害了哥哥成了这个样子,如今你还敢在这里抹黑他!等回府后我有你好看!”
说罢,一挥手让仆人将女子拖了下去。
见女子被拖走,玉无双眸光一暗。而木梓阳见到,突然发狂的朝女子扑过去,却被木梓月拦住,而他胡乱挥动的手一把拽住了木梓月的头发,顺手一扯——
一声惊恐的尖叫声似乎要刺破屋顶掀到天上去。木梓月双手抱头蹲到地上,脸上的神情已是惊慌恐惧到极致,那双平日里神采飞扬的盈盈杏目里死灰一片,然而不管她将头皮护得有多紧,她头上那一片坑坑洼洼的疤痕还是展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之前众人只是听说相府大小姐成了癞子,但后来看到的木梓月还是光彩照人与她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可今日亲眼见到她的癞头,众人眼神都像见了鬼一样,吓得倒抽几口冷气,连冷眼旁观的玉无双心里都生出了几份惊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不动,众人都傻傻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而穆霆晏从最初的不敢置信中回过神来,看着一脸惊恐绝望的木梓月,眸光里闪过不忍,连忙上前脱了身上的衣服遮到她头上!
好好的一场棋艺大赛被木府兄妹之事一搅提前收了场。穆霆晏送木梓月回去,路过玉无双身边时,脚步一滞——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照得望月阁大堂里一片明亮,光晕里飞舞着细小的尘埃,而那些微不足道的尘埃仿佛一道道枷锁困住了他们两个人,各在各的光圈里,各在各的世界里,明明离得这般近,触手可及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重重障碍,终是让两人成为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