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种情况,便是这个假陈兴,他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

    杨渊曾经听李元元提起过。

    一个世界被诡异入侵坠落后,里面的人们皆是各有各的死法,各有各的不幸,留下各种各样的执念。

    但随着时间流逝,这些执念们都会消散,最后留下一个唯一执念,主掌整个世界的基本运行。

    这便是第三世界三大定律之一:唯一性。

    但也有特殊的存在,同一世界有些执念并不是马上消亡,而是陷入长眠中。

    这时如果原先的执念一旦有变弱的迹象,这个执念便会苏醒。

    而且后来苏醒的这个执念更加强大。

    这也是第三世界的特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个假陈兴,很有可能就是后来苏醒的执念。

    它知道陈兴对聂小白的影响,所以装作陈兴的样子来骗过聂小白。

    它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取代聂小白!

    杨渊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后怕,虽然不知道当初的陈兴有没有发觉这一点而留有后手,不过如果那个冒牌货真的是个后来才苏醒的执念的话,他们解开了聂小白的执念反而更加危险。

    杨渊无比希望假陈兴是第一种情况,虽然对方对自己恶意很大,但这样至少还能争取一下,不行再翻脸。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自己真只能找个办法解决这个执念了。

    ……

    杨渊走出小屋,思考的时间过去,不知不觉火红的晚霞渐渐褪去了颜色。

    阴影从远处蔓延,就快要入夜了。

    杨渊决定回去聂府,自己在第三个场景里虽然初始是出现在聂府里,可经聂白风那么一闹,自己也追了出来,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他得去回去看看。

    杨渊悄悄摸至墙边,踩着石头翻了进去。

    院中寂静,杨渊蹑手蹑脚潜行着,这个场景里,他可没有什么正经身份,被发现了岂不是完蛋。

    走到一个转角处,杨渊刚刚探头,便看到了一个人影立在转角处,近在咫尺。

    杨渊赶忙缩头,心里祈祷着刚刚那人没有看见自己。

    等了许久都听不见动静,看来那人背对着我,杨渊计上心头。

    他伸出右手,突然从拐角跳出,给了那人影一手刀。

    “嗷喔!”杨渊疼的缩回手,眼前这个绝对不是人,硬死了。

    他借着月光细细看来。

    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人,不过是一副木偶,没有支撑却能直立,诡异无比。

    这头倒是像人头,杨渊想道。

    他绕着这木偶身前,不由得一惊,这木偶的头确是人头,而且还未腐烂,如同刚割下装上一般。

    蹊跷,实在蹊跷。杨渊蹑手蹑脚快速离开,去到另一个院子中,眼前的一幕更是让他震惊。

    院内布满血迹,到处是爪痕,院里的东西都被砸坏打破,充斥着打斗的痕迹。

    这里发生了什么?杨渊弯下腰贴墙慢慢进入,发现了怪物的尸体,这怪物的样子他只在上一个场景见过一眼,便无法忘记。

    它们的身体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个怪物的头被砸得稀碎。

    杨渊不敢想那个把怪物杀掉的人该有多恐怖,自己与怪物的战斗几乎是被碾压。

    杨渊抬头,一轮弯月悬挂天空。

    难道还有高手?那聂白风也只是和自己打了个平手,这怪物也不像是他能杀的。

    杨渊想了想,还是先离开,找个安全无人的地方。

    大部分院落中都站满了木偶,而且越来越密集,让杨渊有些头皮发麻。

    万一这些人偶都会动……一人一巴掌就能把自己送走。

    这个夜晚太蹊跷了,先安全如果再说,杨渊咽了口口水,继续寻找着安全之地。

    很快他便寻到一个干净无木偶院落——之前他死的地方,这里的怪物不知所踪,看起来还算安全。

    不过杨渊可不敢赌上自己的命,他试探性的往里面丢了颗石头。

    “嗒……嗒。”石头弹了两下,院中再次恢复寂静。

    那怪物对声音极为敏感,现在却毫无动静,看来它今天休息呀,杨渊心里暗喜,随之跨进院中。

    院中与他在上一场景所见并无太大差异,只不过较于其他院落清冷了些。

    杨渊四处张望,看到了那扇木门,上一个场景里,自己让宁若羽躲了进去,可在外看去,门后只有一个封闭小屋,并无其他院落,也就是说,这门后的空间要么很小,要么就是在地下。

    也就是说,这门后很可能连接着一个地下室。

    杨渊走过去,推开门。

    果然,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阶梯,又陡又窄,杨渊试探着下脚,顺带把门也关上了,以防有人从背后偷袭自己。

    门后漆黑幽暗潮湿,杨渊几次险些滑倒,终于在几分钟后,杨渊来到了楼梯的终点。

    杨渊看到的第一眼就冒出这个想法:这哪是什么地下室啊,这分明是地牢!

    这地牢里两侧是几个房间,再往里,便是排排对齐的牢房,稻草铺地作床,遍地是排泄物。

    杨渊不禁有些反胃,再往里走,地牢越发扩展,随处可见用于支撑的立柱。

    如此看来,整个聂家下面,都是这个地牢。杨渊决定走到尽头,看看到底有什么。

    这地牢中随处可见衣物,再深入,逐渐出现各种惨状的尸体,它们七横八竖躺在牢中,但无一例外,这些尸体的头颅都不见了踪影。

    杨渊大概明白外面那些奇怪木偶是怎么来的了。

    牢中五步有一昏暗灯火,十步有一供桌,上面摆放着香炉,画着奇怪符文。

    越来越奇怪了,杨渊想道。

    这里的人倒不像是犯罪被收押,而像是,用来祭祀了。

    话说回来,刚刚杨渊就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这人迟迟不动手,想必是有所迟疑,如果是假陈兴,自己恐怕早就被杀死了,此人不动手,想必是在等待机会。

    既然如此,我便制造一个机会,让你原形毕露。

    想到这里,杨渊便向前一步,装作不稳的样子,跪倒在地。

    口中说道:“可恶,莫非是刚刚在外面与怪物战斗伤及了我的五脏六腑。”

    “我不甘心,在此地英年早逝。我明明还有更伟大的志向。”

    “我休息一下便好……休息一下……休息……”说着,杨渊慢慢倒下,在地上虚弱喘息,一副身受重伤的样子。

    黑暗中那人见到杨渊如此,心中疑惑万分,他不是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身受重伤了?

    这演的,是不是太拙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