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没有别的事情干么?”老爷眯着眼问。
“回老爷的话。”宁若羽赶忙起身，“我俩是夜巡的伙计，白日并无他事，故此在这休息，不知道挡了老爷的路，这就离开。”
“不。”老爷摆摆手，拄着拐杖来到杨渊面前。
“你看着眼生。”老爷说道。
“回老爷，我是新来的，不知道冲撞了老爷，请老爷恕罪。”杨渊赶忙弯腰说道。
“不不不。”老爷摆摆手说，“你俩休息是人之常情，何来恕罪一说。”
“我倒是有一件杂事麻烦二位。”
“不知道是什么事?”杨渊问道，没注意身后的宁若羽脸色惨白。
“我有一个友人今日来看望我，我来不及安排下人招呼他，请二位受累，替我好生安置友人，今晚的巡夜，不必去了。”
说罢，老爷顿了顿，拿出藏在身后的食盒。
“将食盒也一并带去吧。”
杨渊接过食盒，问道：“不知老爷的人在什么地方?”
“公子居所旁边的空置院落便是。”
老爷说完，转身拄着拐杖离开了。
“宁若羽，这老爷什么来头?”杨渊转身，却看到宁若羽脸色难看至极。
“你怎么了?”杨渊疑惑的问道。
“完了。”宁若羽说道，“我们凶多吉少了。”
宁若羽拿出一张纸，递给杨渊。
“我刚刚忘记拿给你，你自己看吧。”
杨渊接过来，原来是规则。
聂家家丁守则
1.为了开源节流，太阳落山后，聂家家丁不得点灯
2.老爷没有任何兄弟姐妹
3.如果遇到老爷，请立即找机会离开
4.老爷不喜欢外人打扰，所以聂家不会有人
5.不要拒绝老爷的请求
6.食物只能在厨房吃完，不可以带出
……
剩下的规则，被撕掉了。
“这份规则?”杨渊指了指被撕的地方。
“这就是原本的样子。”宁若羽说道，“规则只有一半。”
“聂家的家丁已经平白无故消失了很多，所以老王才会让你草草入职。”
“而这一切都与老爷有关系。”宁若羽说道，“我们这次凶多吉少了。”
“你是说，老爷的人会威胁到我们?”杨渊问道。
“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聂白风的居所旁边，就是老爷住的地方。”宁若羽说道。
“他拿着的拐杖，是前几天消失的一个老头用的。”
“那我们不去不就行了。”杨渊说，“跑回去聂小白那儿躲着。”
“不行。”宁若羽白了一眼，“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这是怪谈，是规则，你拒绝了老爷的请求，下一秒就会横尸当场。”
杨渊叹了口气，宁若羽说的是对的。
宁若羽说完，陷入了沉默。她其实想说，她们死定了，因为没有人活着从那里出来过——即使是她的同伴。
宁若羽并不是单独一个人来的，她们一共来了三十个人。
这三十个人，死得死，伤的伤，最后一批和宁若羽一起小心翼翼活着的同伴，无一例外在去找老爷后再也没回来过。
十死无生。
宁若羽看着低头思考的杨渊，默默叹了口气，还没问他是从哪里来的呢。
“杨渊，你是从哪里来的?”宁若羽问道。
“我不记得，我大概是从学校里出来的?”杨渊想了想说。
宁若羽疑惑道：“学校?我是问你是哪一个世界来的。世界编号，编号懂嘛？”
“没有编号，我记不清了。这里好像有屏障，切割了我的记忆。”杨渊叹了口气，“我总是觉得陈兴这个名字很熟悉，我应该在来到这里之前便听说过他。”
“我是不落城的人，不落城你听过吗？”宁若羽说道，“充满梦想的地方。”
“没听过。”杨渊如实说道。
“哼，见识短。”宁若羽冷哼道。
杨渊站起来，眺望远方，自己对这里还没什么头绪，就要死了吗？
假陈兴，聂白风，聂小白……他们的关系究竟是什么，世界的执念又是谁……
规则也没有完全查明，只知道师父的书信，盲女和夫君的规则，还有现在的家丁守则。
根本无法接近本质。
等等……盲女聂小白和夫君两张规则都是冒牌陈兴的陷阱，但却都提到了聂小白的叔叔。
为什么呢?
而家丁守则上提到“老爷没有兄弟姐妹。”
老爷的弟弟，不就是聂小白的叔叔吗？
有蹊跷，三份规则同时提到了聂小白的叔叔。
杨渊突然明白了冒牌陈兴的手法。
“宁若羽！”杨渊激动的说，“我知道那个陈兴的手法了。”
“什么手法?你在说什么?”宁若羽疑惑不已，这杨渊怎么一惊一乍的。
“陈兴根本就不能创造什么规则，他只能挪用。”杨渊激动的说，“我到这里是调查，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执念被人篡改的。”
“而现在我很确定，那个篡改的人，是一开始到这个世界的陈兴。”
“陈兴离开后，被篡改的执念就会按照陈兴的安排行事。”
“而这期间，出现了一个人，伪装成陈兴的模样，这样他就可以骗过执念，也就是我们见到的冒牌陈兴。”
“冒牌陈兴并不能真正的使用执念的力量，他只能调动。”
“而我看见的那两张矛盾的规则，其实是从不同地方的规则中拼凑出来的。”
“冒牌的陈兴创造不了规则，只能挪用别的规则来对付我们！”
杨渊一通解释，让宁若羽云里雾里。
宁若羽不确定的说道：“我……好像……有点听不懂?”
“你看。”杨渊连忙拿出自己拿到的两张规则：盲女聂小白和夫君。
“这是冒牌陈兴挪用的规则，是不是互相矛盾?”
“对。”宁若羽点点头。
“但它们都是对的，因为它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情况下使用的规则。冒牌陈兴这种随意的挪用，虽然可以限制我们，却漏洞百出。”
“好比你手上的员工守则就是源规则，陈兴可以抽取其中任何一条和别的规则结合，临时组成一个副本困住我们。”杨渊解释道。
“哦！我懂了，那个冒牌货其实是个小偷。”宁若羽恍然大悟。
“没错。”杨渊点点头，“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现在有希望了。”
“你看这三份规则里，有什么线索?”杨渊将三份规则摆在地上，看着宁若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