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感觉到胜利的时刻即将来到,眼前纯白色的床单都仿佛在向自己招着手的时候,心中一时松懈,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沉重的衣架。
“啊!”
一声尖叫传来,知南被衣架的一角绊倒在地下,衣架也随之失去了平衡而倒下。
她的身旁还有一个醉醺醺的人,心知自己已经躲闪不及,只好下意识地用手抱住自己的头,想要减少一些所受到的伤害。
等了片刻之后,沉重的衣架却没有砸在自己的身上。
她缓缓地睁开眼,只见李维白跪倒在自己的身前,双手撑在自己的身侧,朦胧的双眼里,满是猩红的坚定。
知南一时之间红了眼眶。
衣架的底座呈三角形,上面是一根粗壮、笔直的木棍周遭延伸出一些斜向上的小棍子,给人用以放置一些衣物和背包。
这样沉重而有棱角的家伙什儿,以这样的距离倒在人的身上,可不是一件小事。
知南见状,丝毫不敢耽误,赶紧慌忙地爬了起来,将衣架推开,查看李维白的伤势。
“没良心的女人,你又想跑!”
“你受伤了没有?有没有哪里痛?”
李维白带着酒气的嘟囔声,和知南心急如焚的声音同时响起。
知南看着他迷离而又坚定的眼神,‘噗嗤’一声,哭着笑出了声来。
知南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地软了下来。
眼前这个男人,哪怕是在最不清醒的时候,他都记得护着自己。
如果说知南的心里没有一点儿的感动,那一定是假的!
。。。
可是此刻,知南见门外久久没有动静,心中也不由得开始叹息。
命运似乎尤其地喜欢和他们两个人开玩笑。
每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这样或者那样的意外。
比如,现在。。。
“他走了!”
李维白将门打开,一边向知南说明情况,一边偷偷地打量她脸上的神色。
“嗯!”
“他刚才说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知南笑了笑,低语道:“嗯。”
李维白见状,心里越发地慌张了起来。
他宁愿她不开心,甚至是不理自己,也不愿意看到她这样淡淡的样子,好似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一样。
“我昨天晚上,的的确确是去喝酒了。那些女孩子,是酒场里面的公关给安排过来的。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知南见他语气急切,整个人慌乱无比,终究还是于心不忍,道:“你不用解释!”
“哈?”
李维白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在心里拿不准她这句话的意思。
这究竟是原谅,还是。。。不原谅啊?
。。。
李维白回到家中的时候,许慕之的电话恰好适时地响起。
他皱了皱眉,却还是按下了接通:“喂?”
“怎么说也是多年的朋友,没必要为了个女人,连接我的电话都这么不情愿吧?”
“朋友?”李维白轻笑,道:“我从前认识的那个朋友,虽然说有时候不择手段了点儿,可是对我们这些朋友,至少光明磊落。做不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事情来。”
许慕之听出来他的话外之音,也不反驳,只是轻笑道:“我可真羡慕你啊,都这个年纪了还能这么天真!”
“你什么意思?”李维白语气不悦。
“大家所处的立场不一样,处事风格自然而然地也就有所区别。”
“我无意多解释一些什么,只是想要提醒你,小心陈情!”
李维白惊讶:“陈情?她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吧?她早就记恨上你了,我和你说一声,不过是提醒你,她动不了你,但是动陈知南可是轻而易举。”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劝你,不要低估了一个女人扞卫自尊的心,还有人性的恶!”
许慕之有一瞬间,真的很羡慕李维白。
他真是活得肆意热烈而又天真无害。
可是,若不是自己的能力无法与陈情背后的势力抗衡,许慕之是怎么样都不会提醒李维白的。
毕竟,只有李维白焦头烂额,自己才有机会。
但若是,让李维白焦头烂额的代价,会伤害到陈知南。
那还是,算了吧。。。
“你还知道回来?”罗女士见到自家儿子哪怕换了一套衣服,却仍旧满身的酒味,忍不住皱眉训斥。
“妈,您怎么又来了!这是我家!”
李维白有些无奈地抱怨道。
他知道自己忤逆了父母的意愿,在他们面前,自己怎么做都不得劲儿。
所以,他搬到了这处出国之前,外婆便为自己购置好的大平层。
目的,既是为了躲个清净,也是为了父母能够少一些对自己的约束。
可是,谁承想,自己不过一个晚上没有回家,便被一大早赶来的母亲当场抓包了。
“怎么?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来不得你家坐坐了?”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好歹提前说一声儿,给我点儿时间准备准备啊!”
李维白无奈极了。
罗女士听完,不怒反笑地问道:“你要准备什么?”
李维白一时语塞。
“你昨天一夜未归,去哪儿了?”
“别跟我说一大早出去了,刚刚才回来这种假话。”
李维白突然只见被母亲揭破了自己的小心思,面上尴尬地“嘿嘿”了一声,道:“瞧您说的,我不过是昨天夜里和一个初来乍到的朋友出去玩了一会儿,怎么可能编谎话骗您呢!”
罗女士半信半疑地问道:“当真?”
“当真!再真不过了。”
李维白再三表示,日后一定将口中的那位朋友带给母亲瞧一瞧,又说了一些昨天昨天晚上的公关有多么夸张之后,罗女士这才不再追问。
于是,当天晚上。
周宇承便在目瞪口呆之中,就这样被李维白带回了家,当了一回挡箭牌。
这可真是真兄弟啊。
用来两肋插刀再合适不过了!
周宇承在心底里叹了口气,无奈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