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南本身就不胜酒力,被桃子师姐起哄着与大家干了一杯所谓的“团圆酒”之后,便已经开始感觉到脑子里面有些晕晕乎乎了起来。
看着老板爽快地搬来一箱酒之后,知南听着玻璃酒瓶相撞的声音,心中更加地叫苦不迭。
她偷偷地扯了扯桃子师姐的衣角,将声音放低到只有她们两个人可闻的音量之后,这才开始叫饶道:“师姐,我不能再喝了,我头晕!”
“啊?”桃子师姐几杯酒下肚之后,也有些飘飘然了起来,再加上她正在与人碰杯,并没有听清知南的低声细语。
知南无奈,只好凑近她的耳边又重复了一次。
这不重复还好,一重复,竟然引得桃子师姐身边的敏敏师妹也开始对自己侧目了起来。
知南不确定她是否听见了自己的话,只好尴尬地朝她笑了笑。
果然,不出知南所料,敏敏听见了。。。
她不仅听见了,她甚至还大手一挥地用在座的所有人都能够听清的音量,豪气地说道:“你放心大胆地喝!喝趴了,我把你扛回去!”
这个豪爽的北方大妞啊!
知南顿时感觉到整张桌子上的所有视线都齐刷刷地向自己扫来。
“知南师妹来喝!”
一位师兄见她手里的酒杯空空如也,刚要给她倒满,知南害怕得伸手去拦。
可是,她却忘记了,拦得了这一双,还有下一双呢!
。。。
于是,知南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杯子,在自己的眼前转了一个圈儿之后,又满满当当地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知南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笑容满面的脸,心中清楚,大家都没有坏心,不过是爱热闹罢了。
可是,她真的是酒量不好啊!
就在大家都在起哄,要和知南干杯的时候,知南的身后伸出的那一双大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稳稳地截住了知南手里的酒杯。
众人的目光皆被那双手的主人吸引过去,知南也随之回头,目光一紧,默不作声。
而坐在知南身侧的敏敏小师妹却兴奋地瞪大了双眼道:“呀!好帅!”
只见许慕之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位劝酒的师兄看了许久,眼神之中的不快显而易见。
在看到知南身侧的小女孩儿,一手挽着知南的臂弯,一双星星眼盯着自己时,他的神色这才稍缓了一些,温柔地朝着知南说道:“你酒量本来就不好,你忘啦?”
知南沉默不语。
众人见他的态度,先是一愣,然后便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原来你们认识啊,来,一起喝!”蔡平师兄见状,眼神在知南与许慕之之间示意之后,热情地邀请道。
许慕之也笑了笑:“是啊,我们是。。。”
“闭嘴!”知南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一时气急。
众人见一向好说话的师妹突然尖锐起来,不免感到有些惊讶。
“她生气了,看来我需要好好哄哄,那我先带她走了,你们大家伙儿先乐着!”许慕之说着就要去拉知南的手。
知南倔强地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蔡平这个时候,才终于看出来了异样,开口转圜道:“有什么事儿,你私下再找知南师妹赔罪吧。今天咱们是一起出来的,自然也要一起回去,不然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无法跟师父交代!”
“我是她的丈夫,能出什么事儿?”
许慕之牵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家。
众人语塞,时不时地拿眼角的余光瞥向一言不发的知南。
只见她抬起头来,看着许慕之讽刺道:“前夫!”
“别这样知南,给我一个机会挽回!”许慕之语气诚恳,眼神盯着知南似有乞求。
知南见状,甩开了他的手。
谁知许慕之微微俯过身来,在她的耳边道:“别逼我做一些让大家都难堪的事情!”
知南闻言,脸色微微发白。
她正要妥协的时候,桃子师姐拉住她的手关心道:“知南,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去去就回,你们一会儿先回去!”知南有些感激。
“嗯,我等你回来。”
桃子嘴里说着,眼神却看向了许慕之,仿佛在说:知南如果没有回来,你等着看吧。
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和知南同住一间房,这话既表达了自己的担心,也暗暗蕴含了对许慕之的警告。
知南笑着握了握桃子师姐的手之后,就与许慕之一同离开了。
大家眼看着许慕之贴心地为知南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刚才还仿佛悬在半空之中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来。
车辆飞驰在陌生的城市。
知南一直侧过头去看着窗外与自己擦身而过的车流,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言不发。
许慕之知晓她的心中此刻定是不痛快,也一路无言地陪伴着。
一直到车辆驶入了一个公园。
知南刚一听见许慕之熄火的声音,便立马开门出去,贪婪地呼吸着公园里新鲜的空气。
与许慕之呆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那样令她感到窒息。
“好些了吗?”许慕之以为她只是酒后晕车,没有另作他想。
他陪着知南在河边的长凳上坐了一会儿,见她神色稍缓,才开口道:“你先坐一会儿,等等我。”
没一会儿,他便拿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回来了。
他给知南递过去,知南没有拒绝。
一杯热咖啡下肚,知南这才感觉到舒服了许多。
许慕之见她脸色稍缓,这才开口关心道:“你看起来很累。”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知南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直接单刀直入地问出心中所想。
“我听你的朋友说你离开了,然后你的电话也打不通,所以。。。”
“我认为,我们不是可以一直联系的关系!”
知南眼中的冷漠深深地刺痛了许慕之。
“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不是玩笑,我们和好吧知南,或者说,你要怎么样,才肯回到我身边来?”
“我也想问问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
许慕之不语。
知南觉得自己的心很累,累得仿佛八十岁的老媪:“究竟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们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