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昭带着小狼去了死幽城附近的山林。
按照佟晓生临死前传给她的记忆，她绕过山脚下的一处村镇，往深山走去。
“嗷。”
小狼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低沉的吼声，像是在警告什么。
朝昭神识展开，很快就看到了隐藏在暗处的妖兽，他们似乎占据着这片山林，对于陌生人的到来十分警惕。
而前方不远处，她已经能隐约看到木屋的狼藉。
朝昭拍了拍小狼的头。
“去把他们吓跑，但别乱咬。”
“.........”
小狼喉咙里哼出丝丝缕缕不爽的气音，但还是乖乖的听从了朝昭的话。
自从和朝昭缔结了契约，小狼已经可以随意化成原形。
长着双翼的银狼在山林里疾驰着，没过多久树林涌动，鸟雀惊飞，各种妖兽惊恐逃窜的动静响起。
几十年的岁月更迭，这片山林里早就没有了当初半妖和佟晓生生活的痕迹，只残留着一丝当年打斗时残留的痕迹。
木屋只剩下一堆木头，被葱郁茂盛的草木遮盖。
“唉。”
看着手上无动于衷的妖丹，朝昭头疼的叹了一口气。
原本还想着将妖丹带回这里，嫦月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说不定会复苏，谁知还是不起作用。
破烂都忍不住吐槽一句：[......就算是颗蛋也是要孵的吧，怎么可能拿在手上就能破壳。]
“蛋？”
朝昭愣住。
随后一脸深沉的将妖丹放到了地上，她看着踱步回来，还未化成人身的小狼，眼神若有所思：“你说，公狼能孵蛋吗？”
破烂：[.........]
他沉默着，并为小狼点了根蜡。
于是当小狼威胁完这座山林的妖兽一圈后回来时，怀里就被朝昭塞进来了一颗妖丹。
还没来得及化成人形的小狼懵住。
[......吃？]
“不能吃！”
猝不及防听到小狼的心声，朝昭立马黑着脸阻止了他的想法。
然后小狼就一脸无趣的将妖丹丢了下去。
妖丹坠落在柔软的草地里，朝昭眼皮狠狠一跳，正想一边训斥小狼，一边去捡起来，却冷不丁察觉到妖丹上闪过一丝灵力波动。
她愣住了。
“......误打误撞了？”
呢喃一句，朝昭便打消了将妖丹捡起来的念头。
“看来嫦月还熟悉这片土地。”
只不过这句话刚说完，她盯着妖丹盯了整整半个钟，那一闪而过的灵力波动，再也没有出现过。
“难不成需要一些刺激？”
朝昭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掌心贴合着地面，无形的灵力蔓延进大地之中。
‘嗡——’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朝昭眼里划过一丝疑惑，不解地撇过头问身边和她一起蹲下来的小狼。
小狼摇头。
破烂：[.........]
他默默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奇怪。”
朝昭嘀咕一句，继续往大地之中注入灵力。
‘嗡！——’
这一次，朝昭清晰地感觉到了细微的动静，来自嫦月的那颗妖丹。
她不禁愕然：“还真是要孵化啊。”
可下一瞬，一阵地动山摇骤然袭来。
‘轰——’
大地震颤着，发出一颤又一颤的抖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朝昭稳住身形，紧紧盯着那半颗妖丹。
她怕自己停止输送灵力后妖丹就会恢复之前死寂的状态，一直没有停下来。
终于，地面的震动归于平静，那半颗妖丹也随即绽放出一阵明亮的白光。
白光逐渐散去，光芒的中心，一只初生的兔妖从草地里冒出了一个头来。
朝昭愣住——妖族？
不是半妖，而是真正的妖族。
佟晓生与那股力量做的交易，竟然不止让嫦月活过来，还让她成为了一个纯粹的妖族。
“呜？”
兔妖吸收了妖丹的所有能量，从草地里朝着朝昭蹦了过来，下一刻，她身上的妖身就逐渐化成了人形。
“咳咳。”
朝昭眼疾手快的丢了一件衣裙过去。
“......谢谢。”
即使化成了人形，嫦月的眼睛还保留着兔妖鲜红的颜色。
她好奇地盯着面前的一人一妖，内心并未产生害怕的情绪，甚至还大胆的往前走了一步。
“你们好？”
嫦月往四周看了看，突然就愣住了，“我的家......没了？”
朝昭眉眼一沉。
怎么回事？
嫦月这个样子，像是把佟晓生忘记了。
“......你还记得佟晓生吗？那个被你收留的弃婴。”
“谁？”
嫦月歪着头，眼里浮现出十分清晰的迷茫和困惑，“我收养过弃婴吗？”
“.........”
朝昭嘴角扯了扯，没有出声。
佟晓生还真是考虑周全。
他甚至，抹去了嫦月对他的记忆。
“是啊。”
朝昭唇角扬起，“只不过他长大了，去了很远的地方，他嘱咐我，要为你重新修缮一下房子。”
闻言，嫦月眼睛弯起：“看来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呢。”
“嗯。”
朝昭轻轻应了声。
看了眼又在发呆的小狼，开始使唤他：“去找些木头来。”
小狼眼神幽幽地盯着她：[.........]
“看着我也没用，快去找。”
朝昭挑了下眉，面无表情地盯了回去。
小狼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我也可以帮忙的！”
嫦月跃跃欲试。
“嗯......”
朝昭一想到她的外表虽然是个柔弱的兔妖，但真正的妖族即使修为低下，身体素质却不差。
“你加油。”
于是朝昭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并让开了位置。
有两个妖族，再加上一个修士，盖一个木屋很简单，但朝昭又按照记忆中佟晓生洞府外那片院子的模样，给嫦月的小屋又修缮了一处小院。
“真好看！”
嫦月看着自己的新家，发出惊喜的感叹。
她一蹦一跳的，显然还保留了兔妖的习惯。
“谢谢你，朝昭，还有小狼！”
“你喜欢就好。”
朝昭看着她兴奋地走进新家探索的模样，眼里的神色却沉入到了谷底。
嫦月对现状没有丝毫的怀疑，像是从潜意识里就认定她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也没有佟晓生的存在刨根究底。
什么样的力量能做到这个地步呢？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