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知信话语的幽海卧底哽住了:“我谢谢你哦。”
还记得我们是友军,没把我送去吃牢饭,真的是太感谢了呢。
幽海卧底欲哭无泪,老大啊,这活计一点都不轻松啊,这群蓝星人比想象中更可怕啊。
简直就是披着柔弱外衣的史前巨兽啊。
倪南云眨眨眼:“总觉得和这几个相比,我们好像也不是很凶残。”
陈立业优雅的收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江山代有才人出,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很欣慰。”
王理挠了挠头:“不是,我是个假九级吧,他们越级怎么跟吃饭喝水似的?还跟幽海有来往,我在星际混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啊?”
倪南云和陈立业木然转头,别说了哥,再说我们要自闭了,和他们一比,感觉自己辛辛苦苦打拼的事业都是小菜。
我哭死啊。
就在一群人想东想西的时候,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众人仰头望去,巨大的战舰横空,上面有人飞驰而下,嗵的一声砸起一片飞沙走石。
“星际联盟上将许平,接到榕黎星豢养公民的举报,请配合调查!”
一批批身着星际联盟军服的人落地,蓝星人紧随其后。
宋玉溪抬起相机捣鼓着,张凯紧接着喊了一句:“星际联盟新闻部,豢养公民的垃圾在哪?”
许平脚步一顿,观沧海六人抬头望着那眼熟的三个人,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啥,场面一度尴尬的让人抠脚。
虽说要顶峰相见,但也不是这么个见法啊?
路远懵了:“不是,你们当记者啊?”
张凯和王涛目不斜视:“当了,现在还打算采访你们。”
杜若嘴角抽搐的望向宋玉溪:“姐妹,你采访我们啊?”
宋玉溪点了点头:“虽然很抓马,但这是事实。”
方知信踢了一下脚边的周老看向许平:“咳,那什么罪魁祸首在这,受害者在那边。”
说着指了指克里希一族所在的地方。
说完就去和宋玉溪三人寒暄了。
“……你们都不遮掩一下的吗?当我身后的人全是瞎子吗?!”
方知信干咳一声:“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加害者又不是我们,我们严格意义上还是受害者呢。”
“哈?”许平气笑了,他指向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周老和驻军首领,“你,受害者?”
此地驻军全灭,天权派来的人死的只剩两个,什么受害者这么凶残啊?
而方知信的神色却忽地沉了下来,黑色眼睛里的冷冽几乎凝成实质,直击许平。
“克里希一族是受害者,我们也是受害者,豢养公民,肆意妄为的击落飞船,甚至封锁星球,想要歼星灭族,你不去问他们,来问我?!”
“将军,看看你身后的人,一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暗无天日的洞窟里,而你们在哪?”
方知信一步上前,直言不讳:“蓝星去举报的时候,你们没当回事吧,就因为蓝星在你们眼里没有话语权对吗,那现在呢?”
“将军,我举报天权豢养公民,你听到了吗!”
一句句的质问直击人心,联盟军的人望着那深不见底如同深渊的地下城说不出一句话。
已经习惯了星际的勾心斗角,上次被人指着鼻子骂是什么时候,已经记不得了。
可,心生怜悯是他们,无能无力也是他们,要改变一个时代,改变社会的现状,谁能啊?
许平哑口无言,面对那些麻木的人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无可辩驳。
他没办法跟这些受害者说,因为走程序他们需要调查,因为证据不足他们进不来,如今能来,还是得益于舆论压力。
这种事情,没法讲。
“舆论,也是你们做的吧……有些事我们也很为难。”
“世间多的是难事,你已经是将军了,还难,那生活在更底层的人,就难死了!”
方知信打断了许平的话,只是望着那些麻木的人。
“你的一句为难,死的是千千万万的底层人,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当达者都说什么为难的时候,你觉得还有人会对希望抱有幻想吗?”
许平浑身一震,他转头看向跟着自己的士兵,每一个人脸上都是为难,都比他难。
他们期望自己这个更高位置的人做出行动,希望能对的起身上的衣服,对得起年少的自己。
自以为看透了星际暗藏的锋芒,为没有掺和进烂摊子里而沾沾自喜,奋力向上爬,最终也变成了那个自己曾经讨厌的,无所作为的人。
沉默良久,许平自嘲的笑了:“时隔多年,居然被年轻人骂醒了,只是年轻人啊,也就我好说话点,对着别人可别这么莽。”
望着那仿佛撕裂大地的斩击,许平不得不重新评估蓝星的实力。
除了没有十级战力,底蕴不多,蓝星好像…哪里都不逊色于高级势力。
本以为是乡里出来的纯朴青年,结果却是搅动风云的腹黑大佬,蓝星,一个被过于低估的猛虎。
方知信没再多言,她已经问过元素精灵了,知道这个人并非蝇营狗苟之辈,才出声的。
要不然贸然针对星际联盟上将,这不是妥妥给自己找麻烦吗。
许平沉默而严肃的看向那片废墟,半晌后,示意宋玉溪打开直播。
镜头转向满目疮痍的大地,大雨洗刷过后,累累白骨暴露在阳光之下,不需要话语,触目惊心的画面,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一条条信息出现在宋玉溪背后,巨大的投影让星际的人看的清清楚楚,这里究竟埋藏了什么样的地狱。
没有多余的言语,镜头转向泥泞不堪的克里希一族,一张张脸上满是麻木,此时此刻,星际隐藏的残忍毫无阻碍的展露在数万亿民众面前。
镜头一闪而过,最终定格在周老和驻军首领身上。
许平沉声说道:“天权在榕黎星豢养公民,证据确凿,这件事星际联盟将会彻查到底。”
没有官腔,一句话彻底把事情定性,没有留丝毫回转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