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述微微一愣,竟有些失神,忘记了应有的礼节。
直到感觉到施诗轻柔却坚定地想抽回手,他才猛然惊醒,急忙松开。
正欲开口弥补刚才的失态,却发现施诗已经转身。
与周围的叔伯们亲切交谈起来,那份从容自如,让人心生敬意。
此时此刻,凌述若再称呼施诗为“嫂子”,似乎就显得有些尴尬了,于是众人默契地改口,用“凌昀家的”这个更为含蓄的称呼。
即便多数人与凌昀本人交往不多,长辈们在与施诗交谈后,也不禁对她赞不绝口。
有人回忆起之前听到的广播节目,再次引发了对施诗的一阵称赞:“看吧,凌昀这孩子真是有福,能娶到这样一个既能持家又有面子的好妻子。”
施诗微笑着回应:“我也是幸运的,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了凌昀。全靠家里的长辈,尤其是姥姥和奶奶的牵线搭桥,还有公婆的宽容与开明,才有了我今天的幸福生活。”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与幸福,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动容。
一只油亮酥脆的鸡腿,仿佛自带光芒般,悄无声息地滑入了施诗那朴素的瓷碗之中,这份不经意间的体贴,正是出自宋霖那双温暖而灵巧的手。
他的目光轻轻落在施诗身上,深邃的眼眸里交织着温柔的怜惜与疼爱。
短短两个月间,他亲眼见证了这个女子如蛹化蝶般的蜕变过程,每一次细微的变化虽然不足以让世界颠倒,但对于施诗来说,每一步都是那么坚实,那么鼓舞人心。
他们三人共同参与的电台节目,就如同一艘探险船,勇敢地驶进了未知的河流,节目的影响之大,波及之广,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电台的信箱里,日复一日地被来自五湖四海的信件填满,人们用文字传递着对史诗未来的无限关怀与期待,每一行字都饱含深情,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明亮。
县政府与妇联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契机,大力开展宣传活动,而宋霖则成为这场风暴中的中心人物,频繁地在各种乡镇会议上发表演讲,分享着他们的故事。
巨宝镇中学也因这份对弱势群体深切的关注与实践行动,赢得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赞誉,这样的行为,其社会价值远远超过培养出几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它点燃了希望,温暖了人心。
在这场转变的浪潮中,施诗的名字逐渐成了一种象征,街头巷尾,无论男女老少,遇见她时总会亲切地问候,那笑容里满是真诚与善意。
就连隔壁邻居家那个平时总爱拌嘴的钱婶,见到她也会绽放出如蜜糖般甜美而真诚的笑容,似乎所有的不愉快都在这温暖的气氛中消融了。
一旁的云薇薇忍不住打趣,语气中带有一丝玩笑与羡慕,恰在此时,一辆崭新闪亮的小轿车悠然驶过,引来一群好奇的孩子们兴奋地追逐其后。
云薇薇眼疾手快,一边大声提醒孩子们注意安全,一边贴近施诗耳边低语:“那车我好像在哪见过,是凌述的,就是那个和你弟弟凌二互换了命运的小伙子。据说他家里背景不简单,不知道这次突然回来有什么打算。”
未等施诗做出回应,云薇薇已按捺不住好奇心,拉着她向热闹处靠近。
只见那轿车最终稳稳停在了凌家的大门前,凌家的成员们纷纷出门,带着欣喜与期盼的表情迎接。
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从车内走出一位身姿挺拔、西装革履的青年,那份从容不迫的气质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云薇薇惊讶之余,不禁脱口而出:“真的是凌述!他这次回家究竟是为了什么?”
与此同时,凌艳的身影隐没在人群之后,只留下一个轮廓,面容模糊不清。
相较于云薇薇的好奇,施诗的目光更多地聚焦于凌家人对这位归家游子的热烈欢迎上。
凌骏和凌艳与他亲密无间,两兄弟一左一右,勾肩搭背,就连平日里严肃的凌建,眉宇间也难得地舒展开来,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谢秀秀姐妹围绕在他周围,笑声如铃,谈笑风生,而凌奶奶更是上前,仔细端详着这位久别的孙子,轻抚他的手臂,询问他是否长胖或是瘦了,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关怀与疼爱。
凌母笑得如同春天盛开的花朵,急不可耐地想要将凌述领进院子里。
那份热情与她提及凌昀时的冷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凌述微微一笑,手指轻轻指向车后的行李厢。
司机心领神会,打开了后备箱,里面整齐码放着各式各样的礼物,每一件都包裹着心意与重逢的喜悦。
一番套之中,凌母的话语虽带着几分佯装的责备,说他这又是乱花钱,可那嘴角止不住上扬的弧度,如同春日里温暖的微风。
悄悄泄露了心底的秘密——她为儿子这份不经意间流露的孝顺而由衷地感到喜悦与骄傲。
青年仿佛有所感应,他的目光轻轻一转。
恰好与云薇薇温和的视线相遇,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几乎不易察觉的点头,那是属于他们之间默契的问候。
这一回望,使得施诗有机会细细打量这位青年。
他的面容清秀端庄,身形挺拔如松,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更是将他的风度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真所谓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曾经那个羞涩内敛的少年,如今无论是处理事务还是待人接物,都已蜕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人。”
施诗心里默默感叹。
话音未落,凌家众人随着凌述不经意的一瞥望向这边,凌艳随即快步走来,脸上洋溢着家庭的温馨,对施诗说道:“二嫂,爸妈让你中午回家吃饭呢。”
“你们一家子团聚,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施诗婉拒着,她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自己更像是一个外人,不愿打扰那份难得的家庭温馨。
凌艳闻言,心弦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想到远在他方的二哥,一股内疚之情悄然涌上心头。
“不是说好晚上一起吃饭的吗?晚上我一定过去,不急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