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大哥的本事别人不知道,父亲还不了解吗?”苏婉清强装镇定端起茶盏,暗中却在观察父亲的神情。

    “你们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苏温世颓然出声,他一直以为他比清儿更了解苏家现在的处境,她身为苏家唯一的女儿,只需要寻一个满心满眼是她的夫君安度一生便可,剩下的所有苏家需要面对和解决的困境,只需父亲大哥和他来面对就可以,他是万万没想到清儿才是这些事情的关键点。

    今日这番谈话,让他十分有挫败感,他整日无所事事,哪怕清儿让他跟着沈世廷学做生意,他也一直以为苏家的现状还没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他是万万没想到苏家内部都已经有奸细了!

    苏婉清本想继续说出准备和李宁知合作的计划,但看到父亲不赞同的目光,便不再言语。

    “二哥,我和父亲并非有意瞒你,不管是我与陈书景周旋还是你跟随沈世廷学做生意,都是为了保全苏家的以后,这其中并没有谁付做的多一些谁做的少一些,相反,你才是咱们苏家最后的底气。”

    父亲已经写信给南疆,不管外祖父是选择自己发兵还是暗中支持李宁知称帝,这些都是需要大量银子来作为支撑才能进行的。

    所以不论此举成败如何,关键点都在二哥是否需能在生意上闯出一片天地。

    苏温世半信半疑,“此话当真?”

    “你妹妹说得对不错。”苏之灏脸色沉重,“十五年前我迎娶你欣姨,和裴家达成合作才保了苏家这十几年的太平,而如今两家地位转换,你外祖父手握重兵又驻守南疆,皇上几道圣旨召他回京述职他都找借口不归,现在在皇上的心中,对你外祖父手中兵权的忌惮恐怕早已大过苏家日渐衰落的声望。

    苏之灏一声长叹,当初裴欣荣执意嫁给自己时,裴松明是极力反对,再加上欣荣最后是为了保全两家而死,更让他们这对翁婿的关系十几年如一日的恶劣,若非现在有清儿在中调和,恐怕两人早就被他人挑唆的反目成仇了。

    他似是怕苏婉清伤心,接下来的话便没再继续说。

    苏婉清看出他的担忧,浅笑道,“父亲不用担心,外祖父很清楚他现在的处境,现如今只有苏裴两家团结一心,方才有一丝生机,万不会在和原来那样对您有防备,大哥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步步高升,直到成为外祖父身边最得力的副将。”

    外祖父和大哥手握兵权,二哥提供行军所需的钱财,只要父亲在上京得到祖父当初留下的旧部的认可,届时里应外合,反了傅家的江山也不是没有可能呢。

    “老爷,二老爷到了。”

    书房外贵叔的声音打断三人的谈话。

    苏婉清推推还有消化这些信息的二哥,“具体细节稍后我再与二哥详谈,现在先解决秦氏的事情。”

    苏温世点点头,兄妹俩跟着苏之灏便出了书房。

    ?

    “大哥,母亲怎么样了?”苏之俞见到苏之灏便急忙出声询问,他刚才去了听雪堂,母亲不愿见他,但他见府医在院子里忙着煎药,以为母亲的情况很严重。

    秦氏低着头躲在他的身后,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她已经乱了的发髻和脸上若隐若现的五指印,显然刚才苏之俞打了她。

    “二弟,母亲年事已高,受不得惊吓,今日经过弟妹这样一闹,怕是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苏之灏仿佛没看到秦氏的狼狈,继续说道,“再说弟妹在京府衙门都没定案的情况下,将这一切都说成是我在朝中得罪了他人的原因,更是让母亲同时担忧你我二人。”

    “啪”

    秦氏瞪大了双眼,她万万没想到苏之俞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虽然刚才她已经从苏之俞的话中知道自己错了,但如此羞辱她,还是让她怒从心头起。

    “啊,苏之俞,你干脆打死我好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账东西,我都已经认错了,你居然还打我!”

    秦氏像疯了一般扑到苏之俞得身上,不管不顾的对着他就是一顿乱捶。

    “糊涂东西,我本以为你只是气倒了母亲,没想到你还往大哥身上泼脏水,你是真觉得这些年大哥在上京过的比我好,还是生怕别人抓不到他的错处!”

    苏之俞一把甩开秦氏,对于她的愚蠢恨不得再扇她几巴掌。

    秦氏跌落在地嚎啕大哭,毫无平日的端庄,“你这个挨千刀的,你自己儿子都快死了,闺女也被吓成那样,你不担心,我只是在家中说了你大哥几句,你就如此对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苏之灏再次被秦氏的聒噪震的头疼,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苏婉清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她的面前,“二婶,二叔也是气急了,苏家现在的处境您又不是不了解,虽然我们大房和你们二房十几年前就已经分家,但若我父亲真的出了事,二房也逃不开干系呀。再说了,我知道您想让温烁堂弟进军营,咱们都是一家人,您大大方方跟我说就是了,我可是巴不得外祖父多几个天赋异禀的好苗子,何必像今日这般被他人挑唆,不仅伤了我们大房,也离间了您和二叔的感情!”

    苏婉清说着,拉着秦氏从地上起来,“二叔您也别急,所幸今日府中没有外人,二婶的话也不会被他人知道,您看到二婶也是为了温烁的前途着想,就不要再跟二婶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