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安雷打不动地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醒来时发现闫熠不在身边,身上早已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他坐在床上用刚开机缓慢运转的大脑思考了几秒后,果断放弃,给闫熠发了条消息后跑到厨房找吃的。
监控后的闫熠忍不住笑出声,他最喜欢看刚睡醒的司辰安卸下了防备和冷漠,顶着呆毛迷迷瞪瞪地觑着人,可爱死了。
正在帮他包扎的医生和小弟抬起头,面面相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老大,亚维被安格鲁劫走,确实是我们的失误……”
他们知道错了,真知道了,老大不要笑得那么诡异好不好,孩儿怕……
同时,他也很想不通,亚维和他们没有利益冲突,为什么老大要把他抓起来交给警方呢?怎么看都是吃力不讨好。
闫熠捏了捏眉心,祁少野那个小情人告诉过他,祁少野来这里是为了和安格鲁交换司辰安,他们计划在船上完成绑架、交换等一系列动作,完成后再伪造出司辰安被劫走,下落不明的假象。
不过计划失败了,不仅小情人跑了,司辰安也被保护了起来,更碰巧的是,两个人都在闫熠这儿,安格鲁的人追到这里,和闫熠的手下打了起来。
混战中,闫熠左肩上中了一枪,后背也被划了一刀。
医生熟练地取出子弹,然后消毒伤口、敷药,缠了几圈的绷带隐约渗出血迹。
从头到尾,闫熠都没有吭声,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闫熠的五官本就凌厉,再加上阴郁的气质,板着脸时不威自怒,手下胆战心惊地听着他接下来的命令,只求闫熠能给个痛快话。
“既然知道错了,那……”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闫熠不悦地扫了众人一眼,目光游走一圈后才猛然惊觉,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于是,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阴沉着脸的老大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立刻换上谄媚狗腿的表情,声音温柔得能捏出水来,“醒了啊?饿了?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过去。”
手机那头又说了什么,闫熠笑得更加灿烂了,化身追着太阳摇头的向日葵,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行啊,除了甲板,游轮上还有一个私人观赏台,那里人少,烟火看起来也更壮观……害,我能有什么事儿?就是在外面瞎逛而已……行行行,我这就过去……外面确实挺危险的,嗯,没出什么乱子,都解决了……”
看着自家一边抬着胳膊包扎,一边说没出什么乱子的老大,手下们满脸黑线。
这叫没出什么乱子?这可太乱了好吧!
挂断电话,闫熠看了看镜子,将身上的纱布全部扯乱,然后重新包扎,确保纱布够乱,才在手下震惊不已的目光中慢悠悠穿上衣服。
“回去自己做检讨,分析失败原因,明天发我邮箱。”
闫熠一边扣扣子一边往外走,步履匆匆但十分轻快,从背影上就能看出他的愉悦。
“我去,什么情况?这就过去了?”最开始请罚的高壮的光头男人摸不着头脑,一旁的寸头男捅了捅他的胳膊,一副过来人的嘴脸,故作深沉地摸了一把下巴,“依我看啊,刚才打电话的肯定是嫂子,你没看老大笑得像烂柿子似的,一脸不值钱的样儿?”
“什么嫂子?我们有嫂子了?”另一个小个子男人兴奋起来,抓着寸头道:“何方神圣竟然能收了老大这尊瘟神?”
“还能有谁,就他那位经纪人呗。”一个穿着黑夹克扎着脏辫的人靠在门框上,吸了口烟,“不过也说不一定,老大身边向来不缺人。”
“凌泗,你这话就不对了。”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仔细分析了一通,最后下了结论:“老大这次估计是来真的,以前从来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而且就他刚才故意扯乱绷带的行为,明显是要去撒娇求安慰的。”
医生指了指未关闭的高清监控,几人一起围了上来,监控里的人穿着黑色浴袍半靠在沙发上,V领处露出一点不甚发达但漂亮的肌肉和精致的锁骨,随意交叠的长腿上放着一台电脑,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键盘。
只一个侧脸就让人着迷,更别提司辰安转头拿茶几上的水时露出的正脸,岁月赋予他沉稳的气质,却没有在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卧槽!仙品!老大上辈子是积了多少福才找到这么仙气飘飘的嫂子!”光头捧着胸口,仰天长叹,“为什么我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上帝不公!”
“任务失败要罚,觊觎嫂子,重罚!”寸头拍了拍光头的肩,“你这话要是传到老大耳朵里,他得揍死你然后把你挂到城墙上暴晒三天三夜。”
“绣花枕头而已。”
凌泗微微皱眉,心里竟然隐隐替司辰安不值,这样娇弱的人本来就该依靠更为强大的人,等到哪天闫熠对他失去兴趣了,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闫熠有过很多情人,凌泗就是其中一个,曾经创下了在闫熠身边待了两个月的最高纪录,他能待在他身边这么久,一来是因为工作能力,二来是因为他不争不抢不闹,省心。
“我不这么觉得。”医生十分不认同地摇摇头,“我帮老大查过他的资料,真正的学神,据说CIR搞垮YN的方案就是用他上学时的沙盘模拟方案。”
“随你们怎么看。”
凌泗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大踏步离开,他一向信奉武力解决一切,司辰安太柔弱了,他可以当军师,但决不能上战场。
监控里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闫熠阴森森地笑笑,做了一个挖眼睛的动作,随后关闭监控。
他才不会告诉他们,监控画面是他故意留的,不为其他,就为了炫耀,哎,就是炫耀。
手下对自家老大如此幼稚的行为竖起中指,呸,这福气你小子就享吧,一享一个不吱声。
“你蹲在那里捣鼓什么呢?”
司辰安伸头扫了一眼,收回目光,继续看电脑。
“给花瓶找个合适的位置。”闫熠抱着花瓶移来移去,借着掩护拆掉监控,丢进花瓶里,确认司辰安不会找到后才满意地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将一个光盘递给他,“日出,给你录下来了,洗了一天才洗出来。”
司辰安揉了揉闫熠的脑袋,收好光盘,但笑不语。
“你喜欢就好。”
闫熠尽量装作正常,伸手揽司辰安,不料牵扯到伤口,疼得他翻了个白眼。
“今天干嘛去了?”
“洗光盘,然后就是随便……”
“你打架了?”
“怎么会……没有……”
“你受伤了。”
“没有啊……我这不挺正常……”
“你身上有血腥味。”司辰安站起身,翻箱倒柜找医药箱,“船上有医生吗?我给你叫医生。”
“你帮我吧……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我受伤了。”闫熠叹了口气,低着头坐在沙发上。
不枉他在进门前打了一套拳,可算让特效止血药失效了。
“我先给你消毒,你忍一下……”司辰安拿出碘伏,刚接触闫熠的皮肤,就听他“嘶”了一声,“疼吗?我轻点?”
“还……还好,不是很疼……嘶……”
闫熠垂着眼皮,睫毛不停抖动,有意无意地咬着下唇,明明很疼却还要假装坚强。
司辰安唇角抽了抽,闫熠这是在演什么刚强坚毅小白花吗?
虽然心里不断吐槽,但司辰安还是放轻动作,很快帮他包扎好,还哄小孩儿似的吹了吹。
“你这里有备用衣服吗?我看你身上的都坏了,看完烟火后有一场晚宴,穿正式一点。”
司辰安边说边收好医疗箱,走到沙发边解开睡袍带子,背对着闫熠换衣服。
“没有,没带。”闫熠从背后揽住司辰安,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手钻进了衣服下摆:“其实,房间里也能看到烟火。”
“伤口好之前,要么老实待着,要么拍完戏后回家睡次卧,自己选。”司辰安系好扣子,把闫熠的手从衣服里抽出,推开闫熠坐到沙发上穿衬衫夹。
“你犯规,太犯规了。”
停留在大腿根部的衬衫夹箍着一圈,闫熠看的心痒痒,司辰安就是看他受伤了才故意在他面前穿衣服的!
完美的比例,厚薄均匀的肌肉,漂亮优美的线条,白皙的皮肤上布满星星点点的痕迹,妖冶,魅惑,偏偏眼神清冷,像遗世独立的兰花。
察觉到鼻子处涌出什么,闫熠快速抽出纸巾捂住鼻子,哀怨地盯着司辰安,无声控诉。
司辰安起身拉上裤子,扣好腰带,侧过脸看着闫熠挑眉道:“规则是我制定的,你跟我谈犯规?嗯?”
“没天理。”闫熠两手掐住司辰安的腰,解开黑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外伤容易内伤难,辰安哥哥,晚上让让人家好不好?”
“不行。”司辰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伤口会裂开,留疤丑。”
“伤疤是男子汉的象征……”
“给你谈了一个杂志拍摄。”
“我保证不留疤。”
“保证无效。”司辰安拍了拍闫熠的脑袋,“撒娇也没用,不行就是不行。”
年轻人活力足精力旺,他一老年人比不了。
闫熠到底只敢在司辰安脖子上亲几口,然后哼哼唧唧地缠着司辰安帮他穿衣服,趁穿衣服的空当吃吃豆腐。